开贡院侧门。
尉玉明尉学政正背着手,站在大殿台阶上,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顾砚,顿时笑容满面。
“我算着你该到了,怎么样?一路上还顺利吧?”尉学政爱怜的看着他唯一的外甥兼学生。
“没赶上扬州的琼花,好在没错过杭城的金桂。这一科考生好像不多。”顾砚扫了一圈。
“经古一场,已经黜落了三成了。”尉学政哼了一声,“竟然有将近两成的人连题都不领,实在是过于放纵了。”
“今天是哪几个府县应试?有没有哪个府县,经古一场,被你全数黜落出去的?”顾砚玩笑般笑问道。
“今天是平江府。哼!就是有全数黜落的府县,那也是他们不争气,我可是铁面无私。”尉学政抬了抬下巴。
“那是刚收上来的墨卷?我去看看。”顾砚说着,转身往大殿内摆放名册和墨卷的长桉过去。
幕僚迎上来,顾砚摆手示意不用管他,走到长桉前,随手拿起份墨卷,仔细看了看,又拿了一份,放下,再拿一份,一边看一边慢慢往前,走到那摞名册前,拿起最上面一本,慢慢翻看。
翻到第二本,顾砚看到了李学栋的姓名,后面的备注是昆山县。
顾砚没有丝毫停顿,接着翻看,看完这本名册,又看完一本,放下,走回到尉学政身边。
外面已经有了暮色,没交卷的,只有十来个号房了。
“明天就放榜提复?这么多文章,能看完吗?”顾砚抖开折扇摇着,神情语调都极随意。
“这哪有多少,明天辰正放榜,立刻就提复。
“你阿娘说你从去年腊月里就闹着要南下,她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尉学政从上往下将顾砚看了一遍。
“舅舅点到这里做学政,我就是想过来跟着舅舅习学一二。”顾砚一脸认真。
“又跟舅舅鬼扯!”尉学政根本不信。
“今天晚上我就跟着舅舅阅卷,明天一早赶过来,接着跟在舅舅身边习学。”
尉学政眉毛高抬,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顾砚,“你娘说你自从腊月里病过一场,就转性懂事儿了,这是真懂事儿了?”
顾砚斜了尉学政一眼,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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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放榜之后是否提复,朝廷没有定例,由学政自定。
之前两任学政都是随机抽数十人提复,当面提问一两句经文律例就过去了,今年这位尉学政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