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春雨绵绵而下,锦云嬷嬷正沏了今年的春茶进來,却沒有人在殿内,在永宁宫找遍了还是沒找着,一时间,永宁宫的宫人们乱成了一团。
筎肆早已急得哭了起來:“早就发现小姐这段时间不太对劲,我就该一直守着小姐。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诉皇上!”
锦云嬷嬷却一把拦住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皇上,娘娘和皇上最近……唉,不能再多生出事端了。”
“那怎么办啊?”筎肆急得直跺脚。
锦云嬷嬷也惶然不知所措,锦云嬷嬷突然想起來,一年前的今天,正是信王选秀的日子。
锦云嬷嬷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朝永宁宫外奔去,筎肆柒默对望一眼,也跟着锦云嬷嬷笨了出去。
三人一路小跑,终是在储秀宫门口,远远看见阿奇阿德,正要询问,却又循着阿奇阿德的目光远远望去,是那片杏花林,片片杏花瓣被雨水纠缠着,失了从前的轻灵和飘逸,重重地落在污浊的泥土里,而那一汪池水中,亦飘满落花。
而一身素白的她,正立在杏花树下,一把油纸伞斜斜地歪在一旁,她站在雨里,任雨打湿自己的衣衫,细细密密的雨帘将空气朦胧成白蒙蒙的一片,她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一抹身影显得那样孤单和寂寥……
她不过是想起一年前的今日,她也是一样素白的衣衫,也是这样繁华覆盖的枝头,只是一年前的今天,万里无云,而今日却春雨绵绵。只是她再回过头,那里已经沒了那个白衣少年。
此时的他,一身明黄,立于万人之巅,此时的他,坐拥天下,后宫佳丽翩跹。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她怪的,不过是自己的天真,竟然在这个时代,祈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怪的,不过是自己的矫情,他是皇上,她还奢望着君心似我心……
四周安静地只听见春雨沙沙落下的声音,谁都不忍打破这番平静,只是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而筎肆早已捂着嘴哭起來。
许久,锦云嬷嬷轻声责备着阿奇阿德,这又轻轻走近她,道:“娘娘,天冷,您身子弱,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缓缓转过头,脸上潮湿一片,只是不知这其中,多少是雨水,多少是泪?
见到锦云嬷嬷,和她身后其他几人,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们都來了……”
她幽幽说道:“你们看,这杏花多美,我再看会,你们先回去。”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这样下去你要生病的!”说着,筎肆上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