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景同他很欢愉地聊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不像是上下属,更像是朋友,老朋友。
他们的话题大都是跟公司有关,又或者是什么股票,她听不懂,也插不进去,只能埋头。
空气里燃着线香,很清雅淡远的香气,外头水声涓涓,仿佛是在下雨,琵琶声又铮铮响起,隔帘人在雨声中。
吃完最后一盅燕窝雪蛤,她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而易泽成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一个手,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显得惬意而慵懒。
佳景接了个电话往外走了去,桌子上只剩下她和易泽成两个人。
这样单独跟一个男人在一块儿,她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上瞟。
只看着他眼睫毛垂下来,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喝着茶,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有隐形的精灵在上面跳着舞。
她忽然不敢看他,于是拿着垫在下头的一张纸,随手叠来叠去。
她的手很笨,最后只叠出了一只很胖的纸鹤,易泽成突然噗地一笑,慢慢放下茶杯,说:“你叠的是什么?丑小鸭吗?”
她突然觉得很郁闷,虽然有些胖,有些丑,但好歹也是个纸鹤吧。
他把纸鹤拿过去重新折,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叠错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他的手指,白皙,骨节分明,那个丑丑的纸鹤在他手中重新叠过了之后,果然变得很漂亮。
后来,他去洗手间,她盯着那个纸鹤有些出神,她思想斗争了好久,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个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小偷一般,趁着姐姐和易泽成还没回来,她偷偷拿起那只纸鹤藏到了大衣口袋里。
最后,是易泽成和佳景送她回的学校。
回到宿舍,她把那个纸鹤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它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她把它的的翅膀重新捋平,夹在日记本里,同那张合影夹在一起,她知道,那将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小柔软,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