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不是因为不想面对,而是因为问心有愧呢?”周京惟看着赵寒沉略带忪怔的表情,语调缓缓。
赵寒沉也曾经是周京惟的至交好友,周家那些旧事,他也算是略知一二。
可是人死如灯灭,究竟还有什么能放不下的?
赵寒沉看着周京惟,皱眉道:“你在怪伯父吗?”
周京惟没有回答。
“周京惟...有些话不是我该说的,甚至,我也不想说,可是我还是想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如果能放下,就放下吧。”
“知道,”周京惟漫不经心的看着赵寒沉,道:“多谢你。”
赵寒沉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沉默伫立着,许久,赵寒沉道:“我去给伯母上柱香吧。”
泾城这边的风俗,烧给亡者的香,是要丧仪的主持人递过去的。
周京惟将黄烟点燃,递给赵寒沉。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原本就是衣袖随意的往上挽了一节,此时这么一动作,手臂上的齿痕,很清晰的露了出来。
赵寒沉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紧紧盯着周京惟手臂上的牙齿印子,连香都没有伸手去拿。
直到周京惟澹澹道:“微月咬的,没什么大碍。”
于是眼睛中的刺疼一下子蔓延到了心脏,伤筋动骨的剜出一块肉来。
赵寒沉的笑容牵强:“啮臂之盟吗?”
周京惟“嗯”了声,百叶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他白皙的面容斯文俊美,过分矜贵好看。
赵寒沉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自惭形秽。
“你和微月...还好吗?”
“我们很好。”
“打算结婚吗?”
“嗯,会尽快。”
“周京惟...”他的声音突然梗住般,下一刻,低声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赵寒沉离开葬礼现场时,整个人都有点恍忽。
深秋少有的晴好天气,他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
几乎是疾驰回到了旧居,那个他曾经和程微月短暂相处过的地方。
鞋柜里还放着程微月曾经穿的拖鞋,是那种很俗气又很幼稚的款式,他如今看着看着,竟然是泪如雨下。
那曾是他的微月啊...
她和周京惟相爱,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曾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