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当林暄素对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第一反应是愕然和隐隐的无措。
“很漂亮,妈,外婆给您准备的裙子,您穿起来很好看。”他看着满脸笑容的林暄素,哑声道:“我送您回去,好不好?”
“京惟,我没有和你说过吧?你的外婆是一个很柔弱的女子,体弱多病,眼睛也不好,做不了什么重活。这件嫁衣,是她唯一给我缝制的东西。她说,女孩子这一生就一次的婚礼,一定要嫁给自己所爱的人。”
林暄素笑意加深,很轻很轻的叹息:“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女儿这一辈子,都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妈...”
“京惟,对不起啊,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做好一个妈妈。”林暄素笑着笑着,不知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周稜山他们入狱,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什么叫没什么牵挂?”周京惟的眼尾一弯红,他薄唇微抿,许久,才道:“我呢?我算什么?”
林暄素却说:“是我对不起你。”
周京惟想要的,从来不是林暄素的道歉。
他低垂下眼睫,遮盖住严重过分复杂的情绪:“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的,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临了了,还要你为了我的事情,成为整个周家的众失之的。不过幸好,现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林暄素微微叹了口气,眸色释然的看着周京惟:“现在,我们都可以放下过去,朝前走了。”
周京惟在林暄素的话语中,读出了不能言说的隐喻。
“您想去哪?”他问的艰难。
而林暄素用很轻快的声音说:“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也想我的哥哥了。”
周京惟蓦然看向她,眼眶通红,难掩错愕。
“您在说什么?”
“京惟,好好照顾自己。”林暄素顿了顿,用手缓缓擦掉脸上的泪,用冷静到叫人发指的声音说:“算我求你了,让我走吧。”
这是林暄素这一生,最后一件求周京惟的事情。
周京惟明白林暄素的心中所想,她了无牵挂,唯一的遗憾,不过就是周秉权还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惩罚。
所以她从周氏集团的顶楼一跃而下,让舆论发酵,让周氏沉溺在轩然大波中。
就如同从前的林家。
她的生父被周秉权从顶楼逼迫跳下,林家处于风口浪尖,舆论的浪潮向他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