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消毒药水和花香的气味弥漫交融在一起。
周秉权躺在床上,浑浊的一双眼,在看见门口的两人时,才终于有了几分清明。
“你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周稜山率先开口,愤愤不平:“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了!”
不同于周稜山的愤怒,周京惟冷澹平静地看着周秉权。
周秉权不知为何,竟有了心虚的感觉。
“稜山,”周秉权开口,沙哑的声音:“让我和京惟单独说说吧。”
周稜山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临走时,他侧过脸看向周京惟,不胜讽刺:“周京惟,你这一路走来太顺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关系,今天就让你爸好好教教你!”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二人,周秉权才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周京惟供认不讳。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还真的要追究所有人不成吗?”周秉权的语气一下子加重,气息不稳的说:“京惟,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爸,当年的事情,是周家对不起林家。”
当真是一针见血的话,周秉权的脸色一变,沉声道:“那你如今打算如何,报复周家?”
“谈不上报复,只是需要给我的母亲,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周京惟的嗓音波澜不惊。
周秉权不解又愤怒:“当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轮到给你交代了!至于你母亲,她的交代我会给!我已经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了,能给的我都给了,我连我的命我都可以不顾惜赔给她,这样还不够吗?”
周京惟听着周秉权言之凿凿的话,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林暄素的绝望究竟来源于何处。
怎么能不绝望,这么多年,始终是一个人,面对着周家的千夫所指。
所有人都说周秉权待她无微不至,她应该知足,她是个疯子,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么多年,她的处境艰难?
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识抬举。
她的灭家之仇无人在意。
怎么能不疯?
这么多年的沉睡不醒,也不过是觉得人世间一片疮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卷恋惋惜的了。
“父亲真的觉得,这样就够了吗?”周京惟声音冷澹,带着冰冻之意:“周家犯错的,远远不止父亲你一个。”
“那你想怎么样!周京惟,我是周家的家主,你要我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