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得了这消息,一时喜,一时担忧,又有高人指点,说回京述职,别的不怕,唯有一事,这案件中的童生孙有才是拍花子案的主谋之一,他的童生功名,正是县令在任期间所得。
到时候恐别人会攻讦县令对治下的读书人放任不管,这样心思歹毒之人,居然也能让他成为童生,倒要追究县令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所以有人给县令出了个主意,让他另立一个招牌出来,或者贞洁烈妇,或者别的什么,也好对上有所交代。
县令思来想去,他来到长阳时日虽然不短,可除了这个案件,也无甚突出政绩。长阳县本地也不盛产读书才子,中秀才举人者跟别的县城比也多不了几个,实在没啥可说道之处。
唯有这拍花子案件中,那慕家寡妇和三个孩子,倒是有那么一两点闪光之处。倒不如将这一家子给推出去,宣扬一下沈佳言这个寡妇,夫君戍边卫国,战死沙场。她身为继母,却带着三个继出子女,主动将偌大家业让出来,赡养婆母。
孤身带着嫁妆和三个继出子女回到乡下,用自己的嫁妆养育三个子女,守着夫君的衣冠冢过日子。将三个继出子女视如己出,在三个孩子被拍花子带走之后,不顾自身安危,要去救三个孩子,反被拍花子一并打伤带走。
醒来后,还护着三个继出子女!这等慈母心怀,这等奇女子,实在乃是女流之辈的楷模啊——
所以县令将沈佳言和慕家三兄妹这感天动地的母子情,汇报给了巡察御史,里头好生吹嘘了一番。
巡察御史见到后,果然大受感动,当场感叹了一句:恩逾慈母!
县令打蛇随棍上,当即就表态,这四个字形容沈佳言这个继母,真是恰如其分,再合适没有了。
他回去就让人做一块牌匾,赐给那沈佳言,好表彰她的贤良。
巡察御史也颇为自得,对县令的这一做法表示了赞许。
这不,牌匾前些日子才做好,县令着急将这事给办妥砸瓷实了,因此忙忙的就要派人给沈佳言送去,没想到在县城居然碰见了,倒是不用再麻烦他们跑一趟了。
柱子说完,就让沈佳言准备准备,好去县衙谢恩,将那块牌匾给迎回来。
说到这里,柱子也为沈佳言高兴,有了这个牌匾挂在那慕家门上,那就是定海神针,就是最大的保护伞,别说村里的里正了,就是那些乡绅都要客客气气的。
就算他们一家子是孤儿寡母,弱的弱,小的小,可别人也不敢小觑和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