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雪听的心一怵,秀眉紧锁道:“吴嫂老了还给儿子送终,又是个苦命人。”
谢奇阳道:“主家觉得吴嫂人不祥晦气,还给她卖身契,谴她回老家。”
何七雪摇摇头轻叹一声。估计主家是怕吴嫂想不开会自尽,所以把她打发了。
“吴嫂虽是奴婢,但好歹在大户人家呆了二十多年,省吃俭用也存了点积蓄。她孤身一人回到潭州望城县吴村娘家,爹娘早逝世了,她住了不到十天,三十多两银子就被两个哥嫂骗个净光。”谢奇阳突然间声调提高,有些义愤填膺道:“更可恨的是哥嫂们还不知足,竟合谋把她打晕卖给人贩子,幸好被她听到,吓得连夜逃走。”
何七雪端茶的水的手抖了一下,倦意全无,怒道:“好狠毒的家人,竟要把吴嫂卖两次,这简直比仇人还可恨!”
谢奇阳见何七雪激动,怕动了胎气,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莫气,那些要命的事已经过去了。吴嫂带着几十个铜板一路流浪到此,在酒楼里找了个洗碗碟的活,后来听说我们家要雇人,就上门求我收下她。我听了她的事,托贺叔派人去望城县吴村查访,回来说是句句属实,就把她买下签了死契,日后也不怕她娘家人找上门来……七雪,吴嫂命硬岁数大,干不了几年活,这事你不会怪我吧。”
封建社会的女子出嫁前听从父亲,嫁后听从丈夫,丈夫若死就跟着儿子,如果没有儿子,那只能再回到娘家听从父亲和兄嫂。吴嫂这是为防止兄嫂把她卖给人贩子,不得已将自己卖给举人谢奇阳。
谢玲珑听的心惊肉跳,若是她魂魄投到吴嫂的身体,那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何七雪见丈夫如此尊重自己,欣慰莞尔道:“相公,你收留吴嫂这是给珑妹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积德。我身子重,你明年要去赶考,家里确实需要个人,你跟吴嫂签了死契,倒也让我放心了。”
谢奇阳目光宠溺的望着小妻子,肌肤红润细滑笑容甜美,成亲时少女的羞涩青嫩褪去几分,增添了少妇几分妩媚和成熟,如同将要熟透的蜜桃诱人亲吻,半月不见身子愈发丰盈,肚子挺的更尖,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和温暖,使他不由得想要亲近,碍于女儿在一旁,只能环着她的肩,温柔笑道:“我就知道你心善。”
夫妻俩又聊了几句。当何七雪得知吴嫂的属相后,心里明了。她的丈夫谢奇阳少年从商见识人世间百态,不是那种轻易能起同情心的人,吴嫂的身世固然可怜,但这世上比吴嫂可怜的人多了去,只是吴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