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棠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消息,这是饭钱。”说罢,海棠在桌上放下几块碎银,然后朝着小二微微点头,起身便离开了。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打了下来,甘芜坐在树下,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昨夜她偷偷的离开了酒肆,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奈何身体依旧虚弱无比,没走出多远便晕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她就昏倒在离酒肆不远的森林里,海棠兄妹却愣是找了一晚都没有找到她。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醒来后她也未做停留,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就这么走走停停,现在竟也是走出了不少的距离。
她并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她仅仅是随便选了一个背离杭州城的方向。
至于她的链子,虽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链子对她很重要,但细细想来,却是完全想不起这链子对于她的意义是什么,索性也就不要了罢。
走啊走,走啊走,她就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双脚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走过了哪些地方,踏过了多少里路,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某一瞬间,她意识到,此刻的她与那个无面女所做的事情何其相似。
她们都是伤痕累累疲乏至极,都是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都是这样,总是这样。
她蹲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不断地滑落。
“为什么……都是这样,总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也是……”
她嘶吼着,意识到虽然也低声啜泣过,埋怨过,但像这样放声大哭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或者说,她已经忘记了放声大哭的意义何在了。
所以,为什么会忘记这样哭泣的意义呢?
她不禁想着。
然后她想起了,那段经历——原来她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绝望地哀嚎,每天都在放声大哭,可是后来她发现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她便不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