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礼运》载:“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伤痕累累。
站在门外,仰头望着与她阔别已久的太阳,她近乎是贪婪地享受着灼日给眼睛带来的强烈刺痛,酸涩的眼角滑下了两行清泪,在污浊的脸上滑过,淌下时已经被污垢染成了黑色。
很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向她叫嚣抗议,但是她却浑然不觉。当疼痛成为每天的必然,她早已习惯了接受痛感。
她尝试着迈开脚步,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却猛烈抗议着让她迈不开脚,巨大的反胃感冲上胸腔,她摔倒在地,痉挛着向外呕吐了起来——不过除了一些酸涩的唾沫以外,她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痉挛终于慢慢停歇,她已经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液被唾沫冲淡,两者夹杂着从嘴里流出,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幕深深的铭刻在她的身体里,同时又被她早已遗忘的画面:
火光冲天,眼及之处只有滚滚的烟雾跟灼热的火焰。只有半截身子的男人艰难地从燃烧着的房屋往外爬着,他的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所有的五官似乎都融在了一起。他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半截肠子从他的身子里拖了出来,突兀的露在外
面。他所过之处,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嘴”的器官一张一合,一些碎裂的内脏随着那道裂缝的张合被他不断往外喷出。
男人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不再爬动,他停了下来,奇迹般的,那道裂缝居然还能勉强吐出最后几个正常的音节:“婉儿,快走……”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屋子终于向下垮塌,一根燃烧着的粗大横梁朝着男人砸了下来,男人的身影埋没在被火海浇灼的断壁颓垣与刺鼻的烟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房屋之外,一道娇弱的身影断断续续地啜泣着向远处跑去。
她又开始痉挛了起来,眼珠向上翻起,只剩下眼白的眼眶布满了血丝,毫无意义的音节从她紧咬着的嘴唇缝隙隐隐传出。
她终于晕了过去。
杭州,执笔画棠酒肆。
自阮鲸洛正式在这里住下已经过了十来天了,酒肆的众人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去:
旧城每日一大早便会去杭州饭馆,小玥则是在日中的时候出发前往茶馆,待到日落,她们便会结伴回来。曜白早已离开,酒肆里剩下的只有海棠与阮鲸洛,阮鲸洛似乎自从那日大家一起吃了顿烤肉狠狠的醉了一场之后,心情便恢复了很多。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