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一双眼睛微眯着看着旁边粉刷成白色的墙壁。
唐斯淮心头不忍,喉结又滚了下。
因为停车违规而被绊住的陈焰川终于在这时候赶了过来,他默默地站在了傅行野身后。
傅行野察觉到他的到来,微微侧身朝向他,无声地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但转瞬那手又像是因为竭力而垂落下去。
傅行野张了张嘴,用再平常不过的声音跟他说:“焰川,扶我回去。”
陈焰川喉头一涩,看了眼唐斯淮身后的病房,隐约间猜到了什么,立刻就攥住了傅行野的手臂。
立刻,傅行野看着像是自己站着,可他全身的重量都在陈焰川身上了。
所以两人缓缓转身、缓缓离开,都走得特别慢。
唐斯淮追了两步,忍不住说:“欢欢在里面,也许你可以进去跟她聊一聊。”
傅行野没有停步也没有转身,抬起手摆了摆,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斯淮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进入病房,聂长欢大概是眼泪已经哭干了,这会儿反倒面色平静地坐在床上。
见唐斯淮进来,聂长欢抬眸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下。
可她眼里没有神采了。
唐斯淮缓缓走到她身边:“傅行野刚才来过。”
“走了就好。”聂长欢顿了顿,再度看了唐斯淮一眼,“斯淮哥,以后不要再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行么?”
可唐斯淮还是忍不住问:“欢欢,你真的不后悔?”
“怎么可能不后悔呢?那毕竟也是我的孩子。”
听她这么说,唐斯淮松了口气。
可聂长欢继续道:“但是我命运如此,我不可能为了这一个不会有爸爸的、并且只在我肚子里呆了两三个月的生命,放弃其他的所有。”
唐斯淮沉痛垂眸。
聂长欢偏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企图把这黑夜看穿、多窥见一些遥远的景色。
可她的力量是渺小的。
她只能收回视线,看着被房间的光亮所照亮的这一块小小的地方。
她跟唐斯淮说:“斯淮哥,我想明天就离开去D国。”
“不行!你才刚做完手术,必须休养!”唐斯淮这次特别强势。
聂长欢笑了:“如果不修养,会死吗?”
唐斯淮心头一梗,几乎是带着卑微的乞求喊她:“欢欢。”
聂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