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宗十年奉一灯。
然掌尊净空周身蚀虫疯长,日日吞着他的筋肉血骨,半生功力失了大半。他本想为宓宗做好这最后一件事,然偏在今日,他们非要她的命。
佛灯燃芯的前一刻,他因自己心口灯芯气微而弃了整个宓宗和苍生,他一刻也不能再留,多怕自己来不及。
断崖边,到处是混斗的人,与官家撕扯的,围绞她的,皆在一处。只见人群里,全是名门正派之徒,剑宗、苍鸾、天影、移星、四海盟、白沐山庄……一个不缺。
深爱长风蒙住了净空的眼,眸中只有那道气息渐弱的白影携着一身血色,被官家的卫兵护着,无路可逃。
蚀筋之痛在顷刻间更加炙热灼烧,净空真的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最先看到他的是吾悔,吾悔剥离了混乱的恶斗,往他那处去,朝他喊:“假的,净空,那是假的阿饶!”
净空听不进,看不明,聚气而凝,越来越厚,在胸口间,有腾雾成风雷,他一心只想:若是她死了,他便要这些人陪葬。
他要杀了他们!
“终于来了!”随着那声“净空”,亓名的好战之心活了过来,他与慕容邱对望,日益滋长的对权位顶端的渴盼,将原先那样敌对的二人划零归一。
他二人站立断崖两端,汇聚起各门各派献出的穹力于崖心,来自万人的力量,是他们所谓“惩恶扬善”的决心。
只吾悔晓得,哪还用什么万人的力量,如今的净空,连他宓宗一个行武五六年的武僧还不如,刚刚,他不过是靠了往日存积的灵力勉强聚的气,幻的风雷。
如此,更损体魄,更缩命年。
“净空!”好不容易,吾悔抗过风雷靠近他的身侧,然一阵雨雾之翼过境,将那结实的宓宗武僧之躯又掀得远远。
吊桥边,原先本已挣脱了卫兵围控的阿饶又被团团围住,任她扯掉半面面纱,与人嘶吼否认:“我不是世子妃!”也无人敢放她往那乱作一团的地方去。
然恶战中心的那位“阿饶”已让好多江湖仇家重伤至半魂聚散,那些不中用的官家卫兵死的死,逃的逃,奄奄一息时,她好像看见有人从天降,替她挡了大半冷器兵刀。
好些人,卷进了他的风雷翼阵,那些内力不深的,被抛得老远,滚落下西华,能稳住身躯的,也只是勉强陷在这场动天撼地的漩涡内。
“净空!”
“净空!”
各方都在叫着他的名字,然他只顾单手定阵,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