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痣,皆没逃过净空的眼。
往日,净空自认肤浅,竟遭如此一副好皮相俘获,往后才发现,这张月中聚雪的面,原只是昆山之片玉而已。
几番渡药的来回,让净空酸了脖,他咬着草枝,扶脖绕了绕脑袋,沾在草上的汤药,乘其不备,滴进胸膛里,顺着胸前生的新肉,划至腹。
房中一切恍如流绪微梦般飘渺,一个玉面僧人,以竹草为管,半身探入床榻,为玉软花柔的美人渡药,实在有些与佛匣香的意味。
好在这姑娘已昏昏沉沉,净空捏了无数的汗星在手,在颊,在目,在喉。
“咳咳……”
又一管药刚递至阿饶的唇间,她便因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蹙眉睁眼,眼虽未全开,可刚好看到了那张疏朗俊秀,在刚刚的梦中,隐藏在各人身后的玉面。
他的躲闪,猝不及防。
阿饶怔怔,净空没来由的挟管直身,往后退了数步,刚好应征了那句“越是躲闪,越是心中有鬼。”更要命的是,他在荒乱之下,猛地吸了一口气,节节草里的汤药,皆被吸进了自己的嘴里。
啧,药苦得很,难怪她拒了好久。
经此良苦用心,阿饶果真发了一身汗,那一觉,无梦,她睡得更沉。
净空在旁一直守着,寸步不离,他替她擦了冒汗的脸,捋好沾了湿的发丝,见阿饶呼吸声重,他伸了手背试探其额间温度,热退了。
才放心。
可麻烦又来了,阿饶这一身的汗,全捂在被子里,恐整身都湿透了,不及时换下,又招风寒。
换衣服?疯了!
当净空捧着阿饶前几日买的干净衣裳时,他离床远远的,不知所措是自然,药可以想办法喂,衣总不能让他来换吧!
衣服是新的,衣料很柔,女子贴身的里三层,外三层,捧在手里如山芋一样烫手。
阿饶闷闷“嗯”了一声,许是也让周身那片湿漉漉的衣搅得不安宁了,可病了的人自然不觉,是自己带了这一身湿漉漉的汗给周遭的。
净空悄声走近了几步,生怕打扰她难得的安睡,可心里却盼着她早点醒过来。
苍天正眼,兴是有佛佑他,再不忍误他清规,阿饶真的醒了,只还懒懒的,不愿睁眼,乍一看,不辨真假,可她将被子踢了好几个来回的架势,还是出卖了她。
净空一手撑在床塌上,一手将衣放进阿饶里间的那侧,好在臂展够宽,他吁了一身不明不白的汗,问:“自己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