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有了渐变的魂。
阿饶慢慢坐直了身子,回味着那句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倒不是贪求眼前这个佛僧能说蜜语,即便他口不择言,敷衍阿饶几句,阿饶也能心满意足。
她了解净空,最能心口不一。
可如今,他这番答,断了阿饶所有的幻念,他真真切切,为求一个自己拒之门外的实。
“阿饶姑娘,贫僧想知道!”净空又言。
阿饶抿了抿唇,眼底清亮,不知是泪还是光。
跟小媳妇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娓娓道来:“我原,原是江都一富贵人家的小姐,父亲是淮井盐官,掌一方盐收皇税,母亲是西京四品知府的女儿,我乃家中独女,自然父慈母疼,视若金珠,一直,一直养到及筓之年吧,好些贵家公子上门提亲数回,于是在三年前,父亲决定为我择婿,爹爹摆了好大一擂台,请全城的人观评,要娶我的话,文武德行皆是要经过爹爹亲自考核的……”
“三年前,恰巧你路过江都,只一眼,就爱上了我,你说我似一个翩翩仙子,与你正好登对……”
阿饶说得眉飞色舞,可正到了关键之处,净空兀自起身,离她往洞外走去。
阿饶也站了起来,提裙追上前:“唉!净空,你可知道辰王,就是当今皇帝的兄弟,辰王那位鸣珂锵玉的小世子哭着喊着要娶我为世子妃!我为你可是放弃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光耀门楣的荣耀!”
阿饶说得有鼻子有眼儿,连她自己都快信了。她瞪圆了玉珠,一把抓住净空的手,又喊了一声:“净空!”
还有一句“别走”卡在唇边,他能去哪儿呢!他不能丢下自己的。
“早些休息吧。”净空没看她,只清冷地回了句:“明日得赶路了。”
“去哪儿?”
“江都,回你的富贵家。”
。
第二日,两人入了一个小镇的集。
阿饶在原先的雪衣之上,添了一件素白长衫,又罩上了净空的青裟,再加上挽了一个圆润的顶髻,还真有些像富贵人家里修佛的小姐样儿。
净空在衲衣之上,只添了一身行武人穿的寻常黑布衣,仍扎在朱砂色鞶革间,为遮住头,戴上斗笠更方便些。
虽不至招摇,可两人在集市间并排穿行,阿饶总有些担心:“都说普天之下,皆是天影的狗腿子,天影的影士既遍布四海云洲,我们应还是走山路保险些。”
净空无话,斗檐遮了半张脸。
阿饶温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