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放屁!”费部扬阿将酒坛子狠狠一摔,哐当数声,惊起了一一丛客栈窗梢外夜间栖息的鸦雀:“你东河的国仇,怎么有脸让我北地的将士担当?老子不妨堂堂正正地与你说,要不是汗父的矩火令,老子才不跟你干这等龌龊之事!南庆死人、东河死人,老子不管,北地的将士,各个都是铁汉子,要死,也需得死的有价值!”
费部扬阿坐立起身,上前数步,与白明卿冷冷对视,夜间堂中烛火摇曳,扑散在脸上,尤其诡异与迷离。
“姓白的,老子跟你不一样,从不靠女人上位。”一语中的,南庆国人人皆知,因南帝尤其地钟爱膝下唯一的文贞公主,适才爱屋及乌,才让年青的白明卿,日日在宫中伴驾,享了比新科状元郎还要高的成就待遇,羡煞旁人。
白明卿淡淡笑着,两目凌厉地视向费部扬阿,蓦地冷声:“北夷少主,矩火令已下,你若是待我明日大婚进城,只恐让南帝生擒你北地五万将士。”
“是么?”冲眸中闪顿过一道讥色,费部扬阿似是早已猜到白明卿会有这般的托辞:“我北地只为入南庆贺你与南庆公主之婚,顺道缔结两国盟约,何错之有?白明卿,给老子记住,计策有变,这是你自个儿的事情,你最好祈祷南庆皇宫不知此事,否则,老子临阵倒戈,汗父当然无理由怪罪我。”
白明卿蹙着眉,神绪中仿佛夹杂着阴阴风雷,寒眸肃冷如山巅冰雪,忽而了然轻笑道:“北夷少主今日一言,在下定铭记于心。”
费部扬阿正要发声,只见客栈外亮起了两道火,喧嚣入耳,在凄冷的夜间,拉开了另一道帷幕,北夷的下将提枪披甲,罕见慌张地跑进。
“不好了,少主!四面来了一队人马,已将此客栈团团围住。”
费部扬阿先是一愣,遂将目光狠狠剜向白明卿,白明卿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北夷少主可别这般看着我,此事可并非是我的手笔。”
“为首者何人?”费部扬阿瞬时仗枪剑,横朔而立,已做好了凛凛待战之势,自小便浴血沙场的他,便是此刻十万大军亲临,亦不足惧之。
“那人自称是南庆的镇国将军。”
此言一出,便是白明卿亦惊愕万分,只是客栈外那明光铠甲之势,分明系南庆国独有的军队。继周僖之后,程颉又是如何知晓此事?一个接连一个始料未及的漏洞,打得白明卿措手不及。
“你他妈出卖老子?!”费部扬阿眼中瞬时燃起熊熊之火,恨不得用眼刀将白明卿折成筛子,欲拔剑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