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间房间里的地毯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也会浸满鲜血,轻轻一踩便会渗出层粘稠的红浆,就像程郁也没想过,在来到联邦首都的第二天自己就被捅了这么多刀,多到眼前有些眩晕,多到呼吸都在颤抖,指尖宛如浸入冰水般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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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你看起来很不好。”少女握刀的手依旧稳定无比,宛如庄重古典画作的一角,眼神中满是担忧焦急。
程郁注意到了奈的目光,刚想倔强地表示死不了,却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毫无说服力只好作罢,他拖着伤腿回到沙发上,拿出了背包里的急救药品。
被袭击的感觉并不陌生,程郁甚至以为自己要习惯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窗外的夜城灯火璀璨明亮,在房间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他一边绑扎伤腿一边看着地上的陌生男子,然而在此时平静下来后,一丝惊讶疑惑也渐渐升上了他的心头,因为看着男子年轻的面容,程郁发觉自己好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男子双手被反绑,喉咙静静停在奈的刀锋之下,卫衣的黑色兜帽早已掉落,在刺剑般锋利的眉梢下,冷漠如冰的眼神十分熟悉,好像让程郁回到了来联邦时那个夜里,被溪对岸步枪指着的时刻。
“你是那天的联邦副官。“程郁皱眉看着对方颈间的鲜血细流,记忆宛如被落石搅起浊泥的水底,经过先前一阵混沌后瞬间清晰,那晚正是对方带领的小队被自己发现,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自己从那个奇怪梦境里醒来时,二人还曾短暂的交过手。
“那天你让我的长官昏倒了几秒钟,如果你们能解释这个,我就不会再动手。”男子歪头看着程郁,仿佛脖子上的刀刃根本不存在,语气平静得仿佛是胜利者。
程郁皱眉看着副官,怀疑对方被麻绳勒住太久缺氧憋傻了,那支队伍回到联邦后遭到了爆炸袭击,长官也因此身亡,这件事全伊黎斯都知道,然而一个大概率丧生于事故中的人竟然会在第二天出现,跑来调查一个湖畔小镇来的普通人,就十分的不合常理了。
“我为什么要对一名逃兵解释这些?还有,如果你真是来调查的为什么要杀我?”程郁无法给出对方想要的解释,不止是因为不信任,也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昏倒的具体原因。
程郁说完这句话后,客厅中一片安静,奈手中的军刀在地板上留下一条淡墨般的笔直影子,副官静静侧躺在下面,安静得好像已经被影子洞穿,十分不合常理。
程郁看着对方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