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深闺女子毕恭毕敬说道:“阁主,晚辈来此,家父刻意交代携些雾隐新茶送来给前辈尝尝。共是十三片茶,取于三十九株茶树,一树只取顶上三片。”
雾隐茶本就世间罕有妙茶,人家哪有几回尝?
三十九株茶树,只取顶上三片,何等阔绰。
不过,深闺那位女子并不出奇,仅是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谢过。”
看客唏嘘,一位老汉扶须大笑,“雾隐茶,啧啧,今日不枉此行呐,闻一闻此茶的清味足够矣。”
木知天瞻顾看客脸色,稍有些得意,不过并未声张。只见木知天一言不发,宽袍大袖迎风而起,这厮一跃百尺,盘坐虚空,一手玉碟,其中十三片雾隐茶,一手生火沸水,西风惹人衣襟乱,旁的不说,这会儿木知天瞅起来还真有几分小神仙风采。
徐秋也并非是个无理取闹之人,当着各位的面儿再是诋毁这木知天显然有些不妥,不如赞许几句,倒显得自身落落大方些。
云袖藏十三,雾隐后山茶。
借风献清雅,人间几回尝?
徐秋随口四句,竟成了一篇潦草的诗句,直叫这百十位看客瞠目结舌,天底下当真有些出口成诗的才子?
圣贤阁主,女子小口微张,如痴如醉,身子已是瘫软,徐秋悄问:“难不成这小子是那天宫文曲因错罚落人间么。”
木知天听徐秋这么四句,含笑回道:“徐道友出口惊艳,不过这话用在木某人身上可是羚羊挂角了,木某人怕是担当不起呐。”
谁知那一袭青衫蹬了蹬草鞋,侧扬下巴,冲着木知天狡黠一笑,“受得起,受得起,木道友谦虚了,木道友绝不是那种虎头蛇尾之人,摆出个声势浩荡的场面,最后草草了之。”
“徐道友,半个时辰在即。”
“木道友,徐某人家境贫寒,可是取不出甚好茶来,可别笑话!”
木知天闻言轻蔑笑笑,“借你一些?”
徐秋摇摇肩膀,嘟囔一句:“不要,你那茶不行,绿油油,徐某人不喜这绿茶,想必阁主也不喜绿茶,毕竟绿茶不讨喜。”
“噢,绿茶不讨喜?徐道友实在瞧不起我雾隐茶么还是其它?”
徐秋笑了笑,“木道友不明其中深意就算了。”
徐秋佯装高人模样,摆摆手。
绿茶不讨喜?
莫说木知天不明其意,就连那深闺中的女子也是一头雾水,自言自语:“绿茶不好么,绿茶怎么了,其中有什么讲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