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诗会一事后,文武百官多少是知道了,苏望舒现下是女帝面前的盛宠之人,如今是得罪不了的,于是又把目光打量到了另一位身上。
御殿前,那本该恭肃恪礼的大小官员,此刻早将礼字抛在了脑后,趁着御史走神的间隙,纷纷抬眼往金銮殿上瞥去。
苏氏弄权已久,许多新近登科的举子与官员,单知这朝中有个苏丞相,却不知那幽居深宫的天子。
他们拿苏家没办法,便又盯上了曾经与苏家走得最近的顾家。
曾经顾家也并不算什么显贵,家中最大的官便只是顾辙野已经去世的母亲,文渊阁大学士。而现下顾辙野和苏望舒走得近,又得女帝偏宠,却偏偏是个男子,她们自然是不满的。
如今乍闻升朝,自是各怀着一腔心思,或惊或喜惶惶不安。
从前朝会,顾辙野都是站在御座旁侧,可今日却不知道去了何处,女帝身边除了一直侍奉在侧的未央,不见顾辙野的身影。
这边诸武将还在心中揣测,那边文官团已经有人出列,打响了第一枪。
“陛下,臣有本奏!”
殿上临思言久久不语,直到未央递了正山小种茶来润过嗓,才淡淡开了口:“爱卿所参何事?”
那文人摸不清天子脾性,又不似武夫无畏,在这意味不明的沉默里惴惴良久,直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
“臣乃御史李韵,要参这前些日子提拔为西北将军的那位,顾辙野!”
这一句话扔下去,满座皆惊,但也只能暗中与左右交换眼色。
当权者的凝视令人望而生畏,李韵寒毛竖立,早已萌生了退意,但思及背后给他撑腰之人,咽了咽口水,将要参的事宜一股脑倒了出来。
“陛下,顾氏擅权,目无纲纪,先有结党篡政之祸,后兴男子升势之乱,实乃江山社稷之患!”
临思言道:“身为御史,你既然要参他,也该知道应如何处置。”
李韵藏在袖中的手发着抖,百官之首投来的那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叫她几乎跪不稳,更遑论再说甚处置之策。
看她这般不顶事,立时有人将话接过:“陛下,臣也有本奏。”
这道声音沉浊虚弱,却平稳许多,只是言辞依旧锋利如刀,恨不能将顾辙野钉死在金銮殿上:
“顾辙野生性野蛮,竟然屠戮自己的生身母亲,实在罔顾人伦!”
“臣请将此贼削爵除官,剥去服制,打入大理寺天牢披枷受刑,待其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