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药香安稳地弥漫在密室内,软榻上卧着一人,正是三日前临思言自林中救回的那个。
比起刚遇见他时的狼狈凄惨,眼下那人已是经过悉心照料,血污早被擦拭干净,眉目清秀,只是略有些伤病的苍白。他看上去比临思言大几岁,隐约透出些成熟的意味。
临思言先到榻前看了看那人,随后轻手轻脚地转至旁边,用清水润湿一方软帕,替那人擦去额上与鬓间的细密汗珠。
临思言目不转睛地盯了对方好一阵,榻上那人忽然呼吸骤急,眉头也一并皱起,仿佛遭了魇。临思言神色微凛,抬手取过旁边的一小块香,凑在烛火上燃过,在那人鼻尖虚晃少顷,见后者逐渐平静后才熄灭了燃香。
眼见对方的睫羽颤了颤,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
方才醒转的人眼神中还有些朦胧,但顷刻间那些朦胧之色倏然隐去,疑惑与戒备陡生,却正和临思言清淡的目光对上。
那人反应过来,眼中冷色淡去,显出一派无害的温和。他试着撑起身体,像是想同临思言打个招呼。
可他确实有些时候没有开口,甫一张口,气息入体,加上他还有伤在身,呛得不住咳嗽。
临思言皱了皱眉,拿过一碗清水送至他唇边,扶着他的肩膀好让他坐起来,慢慢地将水喂下。
“多、咳咳、多谢。”他喝过水,稍稍恢复了些气色,虽然虚弱,也还是对临思言友好地笑了笑,“姑娘,是你救了我么?”
临思言淡淡地点了点头。
“……多谢你了。”那人再度道了声谢,温和道,“这是你家么?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临思言只是淡淡地打量着他,也没有主动说些什么,便主动报上自己身份,“抱歉,一时失礼……在下原伍,家里做些生意。这回来清正盟,是想求助盟主离北国师一事……”
“不想遭遇贼人……说来惭愧,逃命时慌不择路,不慎踩滑,滚入崖下……”
他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身躯,和动弹不得的右腿,惨淡一笑:“还能活着遇到姑娘你,也算是命大吧。”
临思言对他的自报家门一点都不感兴趣,救他也不是因为一时发了善心。而是在他腰间挂着的牌子上看到了矿山开采区的出行证。
这八年来,位于天涉于天霁之间的一些零星的矿山被找到了,两国都不甘示弱,疯狂开采。
可是这毕竟不是主要的矿脉所在地,眼见这些小矿山的资源马上就要耗尽了,天涉天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