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拒之门外不说,如今在自己面前也丝毫都不露怯。
对自己抛出的这个“自己曾经是天霁国的人”的诱饵,也丝毫不上钩。
看来外界对这个公主弱质女流之辈的评价多少是带着些个人色彩的,他如今一见,临思言比之她的祖母先辈遑不多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高兴,这就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临思言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在天霁时,她尚且都厌烦勾心斗角,如今身在天涉,更不想无端被乱流裹挟。
海彦笑了笑,终于道:“五公主可知道,天涉摄政王慕无渊一开始只是先帝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所生?”
临思言皱了皱眉,这个事她倒是并不清楚:“海老先生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便是在我的栽培下,才得了先皇的青睐。”海彦说出这话时,眼中有了许些骄傲自得。
“慕无渊一开始是被封到了北地,虽有实际职务,但天涉治下北州辖地比之其他州郡甚小,土壤不宜种植,又远濒海域,商贸发展也受限。”
“一无强邻要塞、二无沃土富产,只是个次等州府。他手下既无兵权可仗,亦无税赋积财。慕无渊在这个位子上,再如何兢兢业业也难显功劳,五公主就不想知道,慕无渊怎么得了先帝青眼?”
临思言略沉吟后道:“北地地处边疆,虽然苦寒,但确是个与满朝将官结缘的位置,尤其便于在四境较低位阶上安插人手。况且,只要在边疆得了功绩,便可留居京中。如此迁调,海老先生,果然是好手段。”
“想不到五公主殿下殿下远离中枢多年,不党不私,盘点起朝局却仍有如此见识。”
海彦随手整平膝上衣褶,浅笑坦言:“天涉尚武,历代帝王尤重把持诸将。护军将军之职虽无盛权,却也不想任用外臣。慕无渊这样勤恳又无显赫外戚的办事王爷,正合适。”
临思言冷笑:“海老先生,实际怕是谋士吧?”
海彦笑而默认,云淡风轻道出个中因缘:“约莫五年前,慕无渊到了我所隐居的离北之地,随后再三登门拜我出山相助。”
“果然如此……”临思言将此番话揣摩再三,不免眉目紧锁,疑虑更甚:“海老先生能将慕无渊推到今天的位置上,想必不凡。只是你既扶保他,费心结交于我又是何意?”
“老夫真正想辅佐的其实是您,五公主殿下。”
“辅佐我?”临思言一时啼笑皆非,“天涉皇位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