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了那么多,可想听听我的看法?”
韩时受够了他的怠慢,冷哼道:“请便。”
李景则双手负后,薄唇轻启,吐露的只有四字而已。
“顺自然也。”
众皆傻眼。
然待细细品味后又觉此少年言简意赅、一语中的,“道常无为”说来说去不就是要求顺应自然嘛!不由地齐声喝彩。
连右丞也忍不住啧啧赞叹,看也不看拂袖而去的韩时一眼。
只听李景则又得意道:“你们所有人的称赞我都不在意,我今日只想得到他的认可。”
众人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尽头坐的正是乐广。
乐广五官柔和,他披着一件与季节不符的鹤氅,里面的白衣穿地松松散散,仿佛不堪罗绮。赢弱无力又落拓不羁,别有风骨。
人们方才只顾听庭中人谈道,忽略了这位绝世佳人,此间回头一看却再也挪不开双眼。
他们呆愣的瞬间,耳边传来珠落玉盘般的声音。
“请公子出题吧。”
李景则拱手一拜,道:“乐公子曾言:‘老子推崇自然,弃绝名教,所以说他崇本息末、以无为本。’我深以为然,认为‘无’确实很重要。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孔圣人对‘无’闭口不谈,而老子却一再申述。难道圣人错了吗?”
众人见他对乐广以礼相待,却又出此悖论加以为难,不禁都傻眼了。
要知道玄学虽盛,儒家仍为朝廷推崇的主流思想。乐广若出言稍有不慎,那可就是政治立场的问题了。
局外人在为局中人心忧,局中人却已有了主意。大家正在面面相觑,乐广已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孔圣人是真正体‘无’的,但‘无’过于抽象,所以他只能借助‘有’,借助于具体。但‘仁义’、‘礼乐’等,抛却世人赋予它的标准,何尝不是空白混沌的呢?”
乐广讲至深处,右手自觉抬起,五指如在拈花触雪,眉目如画。
“老子和庄子也不能超脱‘有’,所以总是解释他们不足的‘无’……”
末了他轻吁一口气。
“总之孔圣人言必称‘有’,旨归于无。”
乐广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将道家的标签强行贴在儒家的身上,暂时委屈道家屈居第二,既维护了自己心中的学派立场,也点明了自己的政治立场。
众人崇拜他的说话技巧,因此也就不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