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的前半夜倒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但到了后半夜,言一就隐约听见些吵嚷声,从不远处传来,她悠悠转醒。
外面出什么事了,言一披了一件衣裳,提了一盏灯出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隔壁卖酒的那户人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陈阿婆——也就是时常和她唠嗑家常的那位老人家惊呼了声:“大郎——”
四周静了片刻,接着又冒出了些谩骂和呵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这好端端地,为何要征兵啊,官爷!”言一听见一个年轻妇人喊了声,想必就是那阿婆的儿媳了。
征兵……?言一一愣,这种时候征兵,难道云州城的暴乱没有被顺利镇压下来?这不应该啊,这首次发动的战乱难道不是因为乱军内部不和,很快就土崩瓦解了么?
难道有人操控了这些乱军?还是云州城内又出了什么岔子?
她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把大门拍得哐哐作响,有人高声呼道:“里面的人起来了,快开门,官府征兵了。”
“来了——”言一走过去,她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豊朝规定的征兵年纪是16岁以上的成丁——她家两个弟弟都没满十六岁,怎么讲也轮不到他们。
“户主,颜舒,对吧?”那士卒打扮的男子拿着官府给的名册,看了眼言一,对比了下册子上写的年龄,嗯,合得上,接着又说了句:“十五岁,你还有两个弟弟呢?叫出来看看。”
“好,请官爷稍等一下。”言一转过身就朝屋里喊了句,“阿远,行鹿,出来一下。”这么大的动静,那俩人至少也是醒了一个的。
“嘎吱——”游道抱着迷迷糊糊的梁远,把小世子的脸朝着他的胸口,快步走了出来,在门口站定,“姐姐,怎么了?”。
“颜远,五岁,”那人看了看还未睡醒的梁远,在名册上划了个勾,“游行鹿,十岁。”他又打量了下游道,发现这身量差不多到他前胸,脸上也是稚气未脱的样子,确实还是个黄毛小子,就又在名册上勾了一下。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吧?”那人又问道。
“没有了,劳驾官爷了,”言一走过去,往那人手里塞了点碎银子,“官爷连夜各家征兵,可真是辛苦了,……不过,这中秋还未过完就开始征兵,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行。”那人收了银子,看了眼言一,低声说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还是早点休息吧,过些天,还有得闹呢,最近也说不上太平,上面好像在找什么人,最好啊,让你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