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割。才五十岁,已满头华发。固然是年华已老,但其中,也因日夜忧心这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的孙儿。
“好一句,祖母与孙儿,正如寸草与春晖!”文华殿大学士张长年,低声对太子朱标说道,“皇太孙诚孝也!”
朱标看着朱英雄也不住的点头,面露赞许。
朱雄英对着马皇后再开口,“孙儿前日读诗经,其中一首,小雅,蓼莪让孙儿彻夜难眠。”
说着,顿了顿,缓缓开口,“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穀,我独何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穀,我独不卒!”
一诗毕,殿中更寂静无声。
在座的皇子皇孙,还有国家大臣都读过这首诗。此诗歌描写的儿子诉说父母养育的恩情,祭奠怀念父母之情。字里行间,都是父母的悼念之情,让人潸然泪下。
用在此处,或许有些不妥。但联想到皇太孙的身世,众人也便明白了。
皇太孙,是没娘的孩子!
“这诗说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不孝子怀念父母,感念亲恩!”朱雄英又徐徐道来,“今日本是祖母大喜的日子,孙儿不该念此诗。可不念此诗,不足以表达孙儿心中对祖母的感激!”
“孙儿自幼失恃!”说到此处,朱雄英有些哽咽,“是皇祖母把孙儿和弟弟,养在身边,爱之珍之。孙儿虽失母,但幸有祖母在,才不至于如风中浮萍,无依无靠!”
前边,马皇后已经泪如雨下。朱元璋也别过头,狠狠的用大手擦拭眼角。
他们爱极了这个孙子,固然因为他是嫡长孙,但也因为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
没娘的孩子,就是野草!
此刻,穿着开裆裤的朱允熥,也跪在朱雄英身旁,小脸上满是泪水。
“祖母,祖母!”
哥俩的呼唤,让马皇后的心都碎了。
随即,朱雄英对着殿外拍拍手掌。
贾贵带着几个太监,捧着几幅画卷走来。
“这是,孙儿给皇祖母的寿礼!”朱雄英缓缓打开一张,开口道,“亲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