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子,已经没了力气,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低低啜泣着,从昨夜到现在,牢房空荡荡的,女子的啜泣声一直在穆兰兰耳边萦绕,她有些烦了。
坐起身来,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回想起父母的悲伤的面容,穆兰兰竟有一丝丝欣慰,是她自己愿意牺牲的,弟弟还那么小,可不能被困在这里了,她伤了腿,跟着也是个累赘,脚踝处的伤疤裂开着,化了脓,是感染了。
穆兰兰在百草堂打下手,对小伤小病也能对症下药,这腿若是再这般下去,怕会废了,她靠在墙壁上,听着旁边还在哭,嗓子都哑了,为什么就不能歇歇呢?
她莫名的生气,第一次对着一陌生女子厉声:“你别哭了!”
那女子仿佛被吓到了,顿了一下,又继续哭。
穆兰兰心烦,牢房里太昏暗了,她什么都看不清,冷道:“反正都是死,你这般哭,还不如现在撞死在这!吵得我心烦!”
女子果然呜咽声小了,穆兰兰吐了一口气,往怀里摸去,玉佩不知道掉哪了,她有些想念大姐姐。
一只腿快没了知觉,她闭上眼等着最后的机会,若是没人来救她,下一批黑袍人来,她也得死了。
半合的眼缝里快速的闪过一束光,又消失不见,石壁上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
穆兰兰猛地睁开眼,颤抖着往后缩去,可背后是冷冰冰的墙壁,她没有退路了。
怎么能不怕,哪怕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依旧怕,依旧不甘心!
旁边的女子吓得尖叫一声,往穆兰兰身边扑过来,蓬头垢面,口齿不清的哭诉:“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任由她捏的痛处生疼,穆兰兰忽地就不太怕了,她什么时候也成了别人生死关头的稻草,可这稻草已经枯败了,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别人。
将头顶最后一根发簪拿下来,穆兰兰平静道:“给你,一会自裁吧,省的被人凌辱。”
女子惊惧:“……我家中还有父母等着,他们年纪大了……就我一个孩子,我要回去,我不能死啊。”
“我家中还有一个弟弟”,穆兰兰紧紧攥着那簪子,掌心巨疼,说:“我们遇到了齐兵,父母皆伤,只有弟弟被母亲拼命护在身下,有幸得人相救,可那人也重伤不敌……”
女子还在哭。
“我稀里糊涂就到了这,昏迷中醒来,便处在这牢中了,我希望,父亲和母亲,还有弟弟都能平安回到家,只要入了大梁边境,那里处处都是王爷的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