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鱼肚渐白,天和门前队如长龙,奇怪的是,文武百官第一次如此整齐的汇聚一处,可却安静的害怕,没有交头接耳,没有议论纷纷,木头一样伫立在刺骨的寒风中。
个个垂头盯着脚面发呆,等着宫门大开的那一刹那,茫然的进去。
这短短的清晨,对于所有人而言,无疑是痛苦煎熬的。
突然一声马疾尖锐的刺破耳膜,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是谁吞了一口唾沫,低低的说了一声:“好像是……摄政王。”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辞人还未到,就已经吓尿了一批人,尤其是萧坤同党,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在马车上一抹深色衣角露出来的一刹那,他们像战场上被一刀拦膝砍断腿的马,结结实实的跪在冻的僵硬的青砖上……
伴随着沉重的磕头声:“见过王爷——”。
严宽“吁”一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听话的烈马还扑腾着往前走了两步,从眼前开始,一条通天大道直通天和门。
他寻思着这阵仗似乎等着他策马冲进去一样,怔了一下,连忙拱手:“主子,到了。”
萧辞拂袖下来,阔然径直往宫里而去,从始至终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漠然的看着前方,任由长龙似的文武百官自觉的跪在两旁,埋头大气不敢喘。
守门的侍卫掐着时间准备开门,可看到萧辞头皮发麻,连忙招呼着人将宫门提前打开,目送冷若冰霜的摄政王身姿萧然的进了宫。
直到高墙相隔的甬道尽头彻底没了人影,膝盖刺痛的文武百官才悉悉索索的陆续起身。
沈德重好心的扶了一下一把年纪的武清文,在他耳边低声:“一会进去,你可悠着点,今日这早朝轮不到你我说话。”
天寒地冻,武老头跪了半天,腿脚发麻,本来站着都哆嗦,他好像今年骤然间就老了,所有的精气神迅速的萎靡下去,到底是年纪大了,到了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听了沈德重好心的提醒,武清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窝囊!”
“害”,沈德重也不生气,苦笑一声,搀扶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用相对平缓的语气道:“这不是窝囊,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两三年前,谁敢让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如此受气,现在不一样了,新臣当道,保住官帽都艰难,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清文啊,我知道你倔,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就消停点吧。”
“这次,皇上就是想保三王爷,也不行了”,沈德重孜孜不倦的小声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