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嘿嘿,我倒是想去,宁府想招的人又不是我。”墨大春讪讪一笑,小声嘀咕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父也跟着劝说道:“老大说的有理,去了宁府日子至少比在这边过得富裕。二十两不少了,何况你娘的病还要花钱。”
墨寒生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张张原本熟悉的面孔竟在此刻全都变得陌生起来。
墨父和兄嫂三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自觉低下了头。
陌生、失望、愤怒……复杂的情绪在墨寒生的心中不断交替着。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娘亲的病我会想办法,卖身的事不必再说了。”
“你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兴许是方才被小儿子的目光震慑到,自觉失了颜面,墨父忽然变得异常激动,上下挥舞着手臂拍打桌面,一张口更是唾沫四溅,“卖身的事就这么定了,这事我做主了!”
墨寒生一把按住被拍得“砰砰”作响的木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件事,你做不了主。”
“你,你……”墨父气得浑身直颤,伸手指着墨寒生的鼻子怒斥,“逆子,你要造反吗?”
屋子里顿时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冯管事和宁大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
就在场面一度僵持之际,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寒生,寒生啊……”墨母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冲着门外奋力呼唤着。
墨寒生顾不得再与他们争辩什么,急忙冲进了里屋。
卧榻上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墨母从有些发霉的棉被下伸出一直皱巴巴的手。
墨寒生将自己粗糙有力的手掌递到了那只同样粗糙却十分虚弱的手掌中。
“不能签,不能签……”一滴浑浊的老泪从墨母眼角滑下,她勉力撑开眼皮,目光浑浊,神色悲苦,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墨寒生颤抖着身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墨寒生才终于走出里屋。
他静静守在门口,无论众人如何劝说,哄骗甚至谩骂都充耳不闻。
冯管事看着这名一声不吭,目光却极为坚定的少年,耳畔传来一群人嘈杂的话语声,心中难免生出一丝烦躁的情绪,今日这份卖身契多半是签不下来了。
沉默了半晌,冯管事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他能够从一个低贱的路边乞儿混到宁府大管事的位置上,手腕自然非同一般,区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