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鹞摆在膝盖上两只玉雪团子似的小胖手拧在一起:“这世上谁比得过阿谦哥哥。”
“阿鹞……”
“我明白的。”阿鹞说,“只是这亲事太急了,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
阿鹞摇摇头,她也说不出来,总觉得阿谦哥哥一走,天就塌了。徐忠每日醉酒,除此以外便是紧锣密鼓给她安排了一户人家,下月余就让她出嫁。
哪有嫁女儿这么着急的?阿鹞不免惶惶:“我爹会出事吗?”
时年喉头一哽,安慰道:“不会的,你别担心,咱家窑厂那么大,东家身子也康健,过了这一阵什么都会好起来。”
阿鹞望了眼荷塘,没再作声。
时年担心她会一直伤心,算算时辰,准备去叫梁佩秋。
“诶,我跟你一起。”小姑娘拎着裙摆跳下石阶,无忧无虑似的转着圈圈走过去,不想临到池塘边又生怯意,“我还是回亭子里等罢,药汤还在那儿。”
时年搞不懂她脑袋瓜怎么想的,一会儿一个样。嘴上说要回去,眼睛还盯着此处,人已经走到这儿了,何必再假装矜持?他摇摇头,扯着纤绳登上小船,先是喊了几声梁佩秋的名字,见无人回应,赶忙钻进乌蓬里。
梁佩秋显然不大好,已经烧糊涂了。时年忙大叫一声,和阿鹞两人半拖半抱将他抬回屋里,安置在榻上,此时药汤显出了关键作用,两碗下肚,将人硬生生从鬼门关拽了回来。看他脸上逐渐退红,人也清醒过来,时年大松一口气,说道:“你要是也没了,我真怕公子回来找我算账。”
“就是!阿谦哥哥定要怪罪我们的。”
“你……”
梁佩秋不防备一睁开眼会见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两手摇着辫子说:“我就是说书先生嘴里,阿谦哥哥网罗天下名荷来讨我欢心的未婚妻呀。”她转头又对时年显摆,“我可喜欢听书了,说得真好。”
故事里她是那么神秘,又是那么传奇。
哪怕荣辱都与一名男子共,她也开心。
哪怕她一直等他,而他留给她的只有那一亩方塘的误会,她亦甘之如饴。细细想来这些年,或许只在那一亩方塘,阿谦哥哥才得到过片刻自在吧?
“幸好你没事。”阿鹞低下头,掩去眼底涌上的一股热流,期期艾艾望着梁佩秋,“你快好起来吧,别让阿谦哥哥担心了。”
梁佩秋忽而眼泛泪意。
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