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盯他盯得紧,他怕影响祈景泓前程,便不敢为外人道,只得荼毒身边人了。
段怡有嘴,祈郎中怼不过;苏筠有腿,老瘸子跑不过。
最惨的便是韦猛,祈郎中吃准了他忠厚老实,便日日围着他叨叨。
若非是祈郎中瞧韦猛绣的花,差点儿没有刺瞎眼,怕不是硬生生的要将他的耳朵唠出茧子来。
祈郎中见段怡抢了他的话头,讪讪一笑。
刚刚方才恢复过来的欧阳济一听,顿时乐了,他摇了摇手中扇子,慢悠悠地说道,“老夫有三个儿子。长子还算勉强,得了个榜眼;次子资质平庸,堪堪挂了榜尾。”
“那小儿子倒是好,顽劣不堪,中了举之后,便怎么都不肯上进了,成日里胡乱写些诗词,被人夸赞了几句,便寻不找北了。”
“若我那儿子,有祈世侄半分听话,那老夫也就放心了。祈兄,羡慕你啊!”
段怡闻言,哈哈的笑了出声。
祈郎中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之间灵光一闪,“什么家业有成?”
段怡闻言,亦是好奇了起来。
说起来,这是最近她也十分犯愁的一件事。
祈景泓年纪不小了,到如今也没有成亲,祈郎中最近连过路的母鸡,都要仔细端详一阵,恨不得找它们讨要生辰八字,算上一回。
可他同祈景泓到底多年未见,父子相认不久,就怕贸贸然提出伤害了本就不多的父子情谊。这不一直都不好开口。
欧阳济惊讶的看向了祈郎中,“你们都不知晓?那是老夫多嘴了。前些日子,我夫人去银楼,恰好撞见了祈进士买了一个珠串儿,上头还坠着一块红珊瑚。”
“本来我那女儿也瞧上了的,倒是叫祁进士抢了先。老夫想着怕不是府上好事将近,还准备去讨要一杯喜酒喝。”
祈郎中这下子哪里还待得住,他眼冒金光,忙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连地里中的瓜都数过了,也实在是想不出来那姑娘是谁!臭小子……”
他说着,伸手一抓,一把扯住了欧阳济的衣袖,“快快快,你这老小子,快些给我做个证人,我们一起去问那臭小子去!若真瞧上了人家姑娘,就立即提亲去!”
祈郎中风风火火,拉着强行保持着风度的欧阳济上了马车。
段怡瞧着,好笑地摇了摇头,她余光一瞟,瞧见那茶楼里头,行出了一位穿着宝蓝色衣衫的书生来。他约莫三十来岁,生得一把绝妙的山羊胡子,连一根多余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