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用车马拉了生辰纲入京。金银太重,车轱辘压得地面一道一道的。
那马儿那般吃力,也不知道车马之中,究竟装着多少宝贝。
这乱世,新富了一拨人,又新穷了一拨人,倒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永远都是一贫如洗,吃了上顿忧心下顿。
赵石想着,刚要埋头等那车队过境,却是陡然之间瞳孔一缩,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田地之中,有光亮一闪,恰好晃着了他的眼睛。
他知晓,那里有伏兵,有持刀的贼人藏在官道两侧,怕不是要等着抢那车队中的宝物。
赵石大骇,他慌忙低下头去,捂住了童子的嘴,心中忍不住苦苦哀求起来,只求家中的婆娘还有闺女,没那么勤快,在家中朝食做得慢些,晚点再到这黄泉路上来。
段怡骑在马背上,她啃了一口手中的白面馒头,“这馒头可比玄应军的铁馍馍好吃多了,里头还夹了牛肉!崔子更这肉卤得好,倒是不输老牛!”
那边的苏筠,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神采飞扬的嚷嚷出声,“我从前还骂段三你那死**亲,忒不是个人。倒是没有想着,他临死之前,倒是做了一回善人!”
他说着,回过头去,看着那车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段三段三,有了这个,咱们日后,顿顿都能吃这么香的卤牛肉!下回再碰头,馋死那姓崔的!”
段怡一听,忙四下里看了看,对着苏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浑说什么,不过是郑将军举家搬迁,随着咱们一并去襄阳罢了。”
苏筠涨红了脸,朝着郑铎抱怨道,“主公就是谨慎,咱们连天下都打得,还有那不长眼的毛贼,敢来不成?”
“咱们连京都都顺利出了,等过了蓝田关,那便是我山南地界。这条路上咱们就是横着走,怕什么?郑将军你说是不是?”
郑铎脸上一慌,没有人告诉他,跟了新主公,还要兼职当戏子啊!
他只会写不会演怎么办?
郑铎想着,羡慕的看向了一旁的韦猛,还是这厮有先见之明,不管啥时候,他演的都是没有台词的棺材板板!
郑铎慌乱不已,心中对着那贼人痛骂了万句,你们是什么种的缩头乌龟!怎么还不出来呢!再不出来,咱们就要走了!
他正僵硬着,就听到路边草地祟祟作响,郑铎把心一横,朝着那路边喝去,“谁!谁在哪里!”
藏在田坎上的赵石,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儿子,闭上了眼睛,耳朵竖得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