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运老儿郑铎的缘故,蓝田关春风阵阵,陡然之间万里碧空无云,先前那暴雨仿佛像是梦一场,醒过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孙二郎提着一桶草木灰,漫不经心的洒着,瞧着前头扛着长枪的段怡,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同曹奔在大军的后方,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用了饭之后,便被段怡派来挖通这蓝田关。
郑铎亦是没有食言,领着死里逃生的蓝田军将士,再返关口。
天气渐渐炎热,接下来落暴雨的几率,远胜了前几个月。那些阵亡将士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摆在这里,容易闹出疫病来。
他放眼看着,段家军的人收拾战场,果真是不同凡响。
他们分工井然有序,有负责捡兵器的,有负责扛尸体的,还有他一样,被安排着提着草木灰桶到处洒的人。
明明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大难,但是同蓝田军那丧到无比的气氛不同。段家军的人,哀而不伤,明明头发都还没有干,却一个个的精神抖擞的。
“哎呀!祈先生说你出门都能捡到金子,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长孙二郎又舀了一瓢草木灰,就听到前头段怡的惊呼声。
他放眼看去,顿时傻了眼。
只见那郑铎握着锄头柄,站在那被泥沙封住了的关口前,在他的脚边,滚落下来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箱子的盖子打开了,大金元宝落了一地。
不少人见状,都围拢了过去,瞧着那金元宝,啧啧称奇。
先前还沉闷不已的气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长孙二郎凑到了跟前,朝着那郑铎看去,只见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并非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仙人,将心一横,伸过手去,对着那郑铎摸了一把。
郑铎老归老,身手却是不减,被人这么一碰,下意识的便转过身去,一把扭住了长孙二郎的手。
他老脸发红,看了看长孙二郎,又看了看段怡,眼睛里能喷出火来!
这段家军,都是什么奇葩,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花甲之年,还能像大姑娘一样,接连被恶霸非礼!
“简直可耻!”
长孙二郎疼得嗷嗷叫,“谁可耻了!你这老儿,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是沾沾福气!沾沾福气!去那大庙里,摸摸佛脚!瞧见人家状元郎墙上刻着的福字,上前贴个脸,这不是常有之事?”
长孙二郎想着上回打架劈叉的悲惨经历,见郑铎扭着他的手,灵机一动,艰难的用手指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