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瞧见段怡的手上有伤,惊呼出声,“姑娘,你怎么受伤了,我去给你拿金疮药来!”
段怡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凑到了知桥耳边,嘀咕了起来。
知桥点了点头,一跃而起,翻过院墙而去。
“姑娘,药来了,知桥呢?又跑得没影儿了,我还想要她打盆热水来!姑娘你疼不疼?”
知路絮絮叨叨的说着,抬起段怡的手背看了又看,又在一桌子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最见效的那一罐,“这个药好,抹了不会留疤。”
段怡瞧着好笑,“你眼睛不睁大点,都瞧不见这血印子了。这算什么伤,像你纳鞋底子的时候,被针扎了一样,自己个便会好了。”
“我一会儿写一封信,你替我送给祈先生去。明日一早,我要出城,若是有人来问,便说我去舅母那里帮忙表兄的婚事了。”
段怡说着,待知路上完药,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夜里可能也未必能回来,你一个人,紧闭门户,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从那个暗门,去使公府,可明白?”
知路心神一凛,“姑娘放心,知路省得,你安心去罢。”
段怡哈哈一笑,“不必紧张,你这般说,像是要送我上路似的。”
知路端着药罐子,一听着话,拼命的呸了起来,“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段怡瞧着,心中一暖,她走到了墙边,取下来挂在上头一直未动的长枪,伸出手来摸了摸。
这长枪通体乌黑,仔细一看,上头仿佛渗着血一般。经年未去的血迹,好似已经沁入其中,那历史的厚重,迎头而来,仿佛要将人压垮一般。
这是顾旭昭的枪。
段怡提着枪,进到了小院子里,一套顾家枪法,行云流水一般使了出来。虽然顾从戎说她天资卓绝,但是到底她十岁方才正式习武,远远落后了。
是以,有这个机会,她十分的珍惜。这套枪法,她已经使了千千万万次,可每一次只有拿到了这杆枪,她才觉得,这是真正的顾家枪。
后宅的夜过得极快,夫人们歇个晌午,再起来喝杯茶叙叙话,天便已经黑了。
隔得远远的,都能够听到河边传来的阵阵歌声,知桥同知路都出去送信了,小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段怡坐在窗边,一个人对弈。
北风过境之后,白天扫干净的落叶,又积在了地上,薄薄的一层,像是枯黄的地毯。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踩得落叶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