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安歇了吗?”寂静的夜里,门外传来张玉儿的小声询问。
这姑娘也是个皮实的,上回脖颈处受伤那么重,竟然并没有让她卧床多久。
这才不过三五日,人已经可以下地了。
“进吧。”柳苏苏被账单和算盘搞得头大,坐在位子上伸懒腰。
不多时,一个着翠绿衣衫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之前的衣服染了血,又太破旧了,柳苏苏便叫下人又给做了一套。
到底是十五六的小姑娘,穿什么都显出一股子活泼劲儿。
“夫人。”张玉儿站在门旁,有些局促,并不敢多往里面走一步。
柳苏苏笑道:“赶紧把门关上啊,多冷呀。”
她这清浅的笑声总算让张玉儿心内的忐忑减弱了些。
她赶紧关了门,又怯怯走到柳苏苏面前,小声道:“夫人,您花了那么多钱买奴婢来,也该安排些事给奴婢做,不然……”
柳苏苏明白她的意思,更觉得自己没救错人。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她朝一旁位子努了努嘴:“坐,坐下说。”
张玉儿闻声,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信。
过去在村里的时候,大户人家的丫鬟在主子面前抬头都要挨打。
可这堂堂二品将军的夫人竟然让自己坐。
她迟疑了一下,不敢动。
“快坐,你伤还没好。”柳苏苏无奈,只得起身,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按坐在了位子上。
“对了,还有咱们府上不兴说奴婢奴婢的,就正常说话就行,我听不惯。”
“奴婢……玉儿知道了。”张玉儿受宠若惊。
柳苏苏坐在她对面,细细端详她几眼。
有些为难:“你也瞧见了,咱们府上各处人都是满的,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出个缺儿来。”
张玉儿心慌了一下。
该不会要把自己撵出去吧……
正这时,她看见桌面上摆着的刚刚柳苏苏算了半天的账目,忍不住看了两眼。
随即,小声问:“夫人都是自己算账吗?”
“对啊。”柳苏苏随口答。
其实沈府原来是有账房的,但那是跟了沈懿许久的人。
如今他回来带兵,便又跟着他去校场了。
沈懿也说再雇个账房来,但柳苏苏迟迟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账房本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