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了口雪,直到微温才咽下,饶是这样凉意从喉咙滑到腹中依旧让胃里一阵刺痛。
他害怕极了声音渐渐消失,眼前无光无色,身体被一点点抽干,一点点逝去的感觉。
死了就是死了,什么是魂儿?他有吗?死了就是死了,一切归于虚无。
他不想,不想,无论如何都不想。
大口大口吃着雪,目光不由落在尸坑里,那些相识相熟的身体上......
突然,细微的声响闯入耳中,与往常不同,拾得侧耳细闻。
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一反常日阴沉严缜,领头两人高谈扬笑。
不曾想,竟然是他。
银羽雁翎甲,青锋斩业剑--展霖。
是了,天下间论谁能让天潢贵胄费这么大心力,莫属展霖。
皎月清朗,洒下光芒如轻纱,温柔不已。一束清辉照入万丈渊底,抬起头,那么远,可依旧贪恋。拾得笑着,满眼都是泪。
这厢,展霖听着豫王世子祁钰谈天说地,侃侃而言,北风萧雪,引人阵阵发寒。
适逢乱世,北蛮入侵,江山所失近半,百姓流离失所,遍地饿殍,苦不堪言。
而这大祁单是自己内乱就闹了四年,错过了反击北蛮收复失地的最好时机。
胜,国贫民乏,无力追击;败,一败涂地,亡国灭族。
北蛮看我如羔羊,虎视眈眈,那一纸协议在他们眼中不过一页废纸,待有时机随时扑过来。犹如利箭在弦,一触即发。
如此这般,展霖日夜不敢懈怠,不成想竟会收到九皇子求救的信函。
何哉,悲哉!
他看得清人心,却始终悟不透。
这一路上,祁钰言语间对展霖十分赏识。
祁钰自视甚高,自诩高祖之贤圣气魄,于展霖一直抱着惜才之意;展霖只是偶尔片词只字,不卑不亢,面目清冷。
饶是祁钰识人善断,竟探不出其中几分虚实。
论这展霖,确实奇才。当年能在那般困境下以一人之力号召民众守城抗敌,以八百敌三万大获全胜。单只说着一仗便可垂名青史。
之后数年,镇乱平叛,南征北讨,收复半壁江山。拨乱反正,让那庸君安安稳稳坐在朝堂正上。
折了实在可惜,若此人能归顺......
不得不说,真如天降利刃至宝,一统大业岂不指日可待!
但若相反......锋芒向左必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