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出征漠北,宦官随行督战,留三营大军护卫陛下安全。
朝堂的消息传得很快,巳时刚刚散朝,慕千殇就知道了这些事情,是从裴山口中得知的。
「宦官督战,留下三营,」
慕千殇手中的毛笔啪得摔在干净的宣纸上,墨迹染坏了已经完成的部分。
她却丝毫顾不上这些,语气不掩慌张和疑问。
宦官的势力伸到军营里头,无需一年半载,按照鱼盼恩的能耐,怕是不足一月,军中必定发生事端。
训好一支军队很难,让其生变却很简单。
此去漠北凶险万分,上次一战大邺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这次又怎可在皇宫留下一支队伍?
他有什么打算?
自己虽然亲手和沈鸾断了关系,到底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不测。
「既没了瓜葛,就该放下了,千殇。」
看着慕千殇心不在焉的样子,裴山帮她把弄脏宣纸的笔拾起来,细心将沾到笔杆上面的墨擦掉放在一边,又替她磨墨。
「这事涉及到很多,用不着我们操心。」
慕千殇却还是无动于衷,她突然觉得心里慌得很。
沈鸾不是个冲动的人,放权,定是要有什么计划。
可他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到时候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吗?
可似乎这件事情,的确轮不到她来管,她算什么,又能做什么?
不过一个小小的史官,能做的只有,
她愣愣地摩挲着写过的纸页,这些不是正经的史书,王文匀还不允许她些,这些都只是一些简单的分类积累而已。
沈鸾,
她甩了甩头,下意识地想要把这些事情甩出去,又拿过一支毛笔,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心静。
片刻,她睁眼,将脏污那页撕掉,重新开始下一页,心无旁骛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彻底放下,才算是放下。」
裴山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温和的脸上出现一丝不一样的表情。
是夜,除了慕千殇,太史院没人有挑灯夜战的习惯。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西南一角的窗户散发出微弱的烛光。
慕千殇揉了揉眼睛,眼皮早已经耷拉了半截,手中的笔却始终没有停下。
她今夜熬了个大的,将最近王文匀交给她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可还是不想入睡。
天上黑漆漆的,没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