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宁愣住,那双灿烂如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苏清玖,一时间竟恍惚了一下。
苏清玖也在那一刹那觉得有些反常,她竟在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沧桑的影子,她只是简单的给了他一点儿安慰和温暖,他竟然会露出那种表情。
那可不像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纨绔少爷应该有的神色。
她不知道白逸宁在他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吧。
嗨,仅凭一个眼神就去想白逸宁的悲欢,也未免过于无聊了。
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鸡鸣寺外的樱花大道上。
枝繁叶茂的樱花树下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每一个灯笼下面都有一个摊位,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美不胜收呢。
苏清玖记得要给燕承璋挑选一个礼物,便四处看着。
无尽的夜幕之下,木鱼声串成一阵旋律,像一曲宏大的悲歌。
“佛曰,相由心生,所谓悲歌,大抵是因为心中有悲。施主,你的执念太深了。”
燕承璋轻笑,“哪有什么执念?”他想,在这波谲云诡的世界上,他想要的,仅仅是认真地,好好地活下去罢了。
哪有什么执念?他只要这样逆来顺受地过下去,平庸地过下去就好了。
平庸地过下去,就好了吗?
很多事情他已经忘记了,但也有很多事情,他却牢牢地记着,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
比如有一年冬天,真的很冷很冷,屋子里没有烧炭,嬷嬷把宫里所有的被褥都放在了他的床上,他还是冷得受不了,一夜都睡不着。
第二天,曦和宫外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升起,像是生命中所有的光亮。
他对着那光辉,眼睛里盛着光明。想拥抱无限的美好。
然后,冷不丁,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有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手里正端着一个空盆子,里面的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你就是母妃说的那个贱种?你母妃以前总是欺负我母妃,我以后要杀了你!”
一个几岁的奶娃娃恶狠狠地说着那样的话,把他头顶的明亮尽数遮盖,他缩在那阴影里,又开始觉得冷,开始发抖。
自从那以后,那个娃娃脸上的表情,就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个邪恶的声音总是时不时地从他心底里响起,“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燕承璋浑身都颤抖起来,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