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赫看向兰无疆的眼神中,似乎便只剩下了一个词。
无可救药。
犹记兰无疆初来时,她还不是抱以这般的想法。只是如今,狼终究亮出了利爪。
这么个苗子的确难得,但兰赫还不至于为了她放弃许多。
而今这般,是兰无疆身份不似从前。无论出于何等目的,都应安抚她的情绪。
“罢了。”兰赫被兰无疆一连串的顶撞气得闭上双眸,深呼出气:“你去吧。”
兰无疆的样子她看在眼里,若想同她好生交谈,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次,却是兰无疆不依。
“即是要谈心,那里有赶人走的道理?”兰无疆将兰晴的排位放在一旁的几案之上,悠悠吐口。
先前一直僵持的态度即刻转变,让兰赫都有些意外。
她睁开眼瞧着兰无疆,心中腾起几分异样。
“你这是搞什么花样?”兰赫是断然不信兰无疆此番是当真回心转意的。
只是面对兰赫的谨慎,兰无疆却依旧与先前无异:“谈心并非我所提起。既然执意相谈,那正好,我有些疑问,烦请一一解答才是。”
即便松了口,兰无疆却依旧未松态度。
她端着那般的傲气,言语中若隐若现的挑衅更是让兰赫觉着不适。
“你说。”即便心下如此想,兰赫却不得不表出态度。
正如兰无疆所言,此事是她提议,此时兰无疆应招,自然不能躲闪。
“当年我带我娘来投奔兰家……”
兰无疆话才到一半,便被兰赫出言阻断:“你娘过世,只是一场意外,真正致她如此的人也自有天收。我自己的女儿,我如何能舍得?”
“不。我要说的并非这件事。”
兰晴过世,她自然最恨。
兰府之上发生的种种皆是她亲眼所见,又怎会是意外?
而真正致兰晴变成一尊牌位的人,正是这兰家上下。
这话由兰家的家主口中而出,倒是讽刺至极。
只是故人已逝,这些话再说无益。
不能借已故之人,她也仍有许多可说。
“我娘临故前说了什么,你又是如何应她的,敢当着我娘的牌位,再说一次吗?”
这般质问并非头一遭,只是这一遭是最后一遭,也是最厉害的一遭。
兰赫如何能不记得,兰晴临终前,将兰无疆托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