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六个多小时的时间是折腾在路上,再次抵达大昀市已是傍晚。
刘笑语现居所是在两省交界的三不管地带,能贴切形容这个地方的只有三个字:脏乱差。
下车前,司华悦给高师傅的车钱是计价器的双倍。
高师傅也是个热心的,见天色不早了,加之司华悦跟个炸毛的斗鸡一样,他担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再者,跟刘笑语做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且不说念及邻里的旧情,纵然出于人道主义,他也该走这一趟。
所以,高师傅干脆也不跑车了,跟司华悦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淌进这个“单窭屯”。
王小波给的地址并不详细,大概他也是听人说的并未亲自来过。
只知道是在整个单窭屯的西北角,说是并不难找,只要看到门前挂着一个超大个的卫生巾便是了。
王小波还透露说,如果院门挂着锁,就表示正在接客;如果没挂锁,就表示可以进去。
总之,无论挂锁与否,屋内肯定有人。
夕阳漫漫,一路踩着西洒的光影途经一处巷弄,远远地,司华悦见到在一栋低矮破落的房门前,随风摇曳着一条泛黄的白布,像投降的战俘对敌军俯首时挥舞的白旗。
应该就是这里了。
近前,才看清门上挂的是一条用浆出来的白布作的放大版卫生巾。
所谓的院门,虽然挂着把三环锁,但门板朽败得只剩证明屋内是否有人的用途,司华悦都怀疑自己一脚下去能把这院门踹成柴火。
从未有过两性经验的司华悦空有一腔正义的怒火,且这把火在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途中已经没那么炽烈了。
如果面对的是别的人、别的事,或许她这会儿会代表正义冲进去。
到了门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有可能会看到不想看的场景。
回头,她用求助和询问的眼神看向高师傅。
高师傅这个过来人岂会不知她此刻的想法,冲司华悦摆了下手,示意她退后。
轻叩门,三下,无人应声,再叩,依然没有回应。
他趴到门缝往里看,狭小的院落一览而尽,正屋堂屋的屋门半掩,能隐约听到里面有断续而又粗嘎的笑声传出。
“她家里好像有……客人。”高师傅有些为难地对正抻着脑袋啃墙根的司华悦道。
“你们是什么人?”身后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一道尖刻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