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来电显示,陌生的座机号码。
照以前,这样的电话她会直接挂断。但此刻,得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她硬生生憋住尿意,转身快步向大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滑下接听键。
“喂,哪位?”
“华悦,是我啊,我是袁禾。”对方的声音很小,周边很安静。
“啊?袁禾,你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诶,你从哪儿知道我电话的?”
兴奋、意外,让司华悦一叠声地向对方抛出一堆问题。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一脸莫名看着她离去的边杰忘到了脑后。
“我还在监狱里,我是偷偷进狱医值班室给你打的电话,你手机号码是……你哥告诉我的。”
“啊?!”司华悦感觉自己的脑细胞从未像今天这般不够用。
从她哥那得到的?
她记得当初互留联系方式的时候,她留给她的仅有家里的座机,并未将她哥的号码给她。
而她现在所用的手机和号码,都是她出狱后她哥给她新买的。
难不成是她往家里打电话,恰好哥哥在家,告诉她的?
也不对呀,哥哥现在人在西班牙,要下个礼拜才回来,怎么可能会接到她的电话?
“华悦,麻烦你能不能抽时间去我家看看我妈,她已经快一年没来接见了,我担心她的身体。”
袁禾的语速很快,一旦被狱警抓住,或者被其他犯人发现并举报,那她这一年的劳动得分便打了水漂,那些分可是跟减刑挂钩的。
“求你了,回头怎么回事来封信告诉我好吗?我得挂了,拜托你了华悦。”
未及司华悦说话,对方已经挂断。
袁禾,唉……司华悦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医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前程似锦的妇产科大夫,却因为医疗事故罪沦落为阶下囚。
……
袁禾家的住址和电话是她自己写在司华悦的本子里的,不光是她,其他狱友也一样。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清楚,出了监狱的大门,他们将各奔东西,或许此生不复相见,便以这种互留字迹的方式来纪念他们在特殊环境下建立的友情。
也正因不是自己亲笔记录,司华悦压根就记不全那些人的地址和电话。想着反正有本子在,需要联系谁了,现找就行。
如果当初知道本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