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瑜匆忙赶往宣王寝殿,只见卧榻之上宣王脸色蜡黄,形容槁木。
他重重地喘息着,病痛再次袭来,他剧烈咳嗽不止,宣怀瑜将他扶坐起身,替他顺了顺气,只觉他浑身冰凉,似身处万丈寒冰之中,嘴唇乌黑,似冻结成冰。
宣王朝宣怀瑜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宣怀瑜忙握住他的手,痛苦流涕,泪如雨下,不断地呼唤着:“父王......父王。”
宣王张了张嘴,仿佛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半晌,才缓缓道:“瑜儿,父王......在这病榻之上已经躺了整整十年了,强撑着残躯一直到今日,如今总算得以解......解脱了。”
宣王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不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宣怀瑜见宣王如此痛苦,早已泣不成声,强忍着悲痛宽慰道:“父王定会好起来的,父王只需继续服药,张太医医术高明,父王一定会好起来的。”
宣怀瑜替宣王拭去嘴角的血迹,这十年来,他每日被病痛折磨,缠绵病榻,苟延残喘。
他身体瘦得只剩下一副虚壳,每每寒疾发作,生不如死,他无数次想过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得以解脱。可是他放心不下,放不下仇恨,放不下年幼的宣怀瑜,他不能死。
如今太子大婚,有了大法师和国师相助,不再是孤立无援,他被仇恨和病痛折磨了整整十年,如今楚瑶已死,便将这一切都看破了,看破了生死,看破了仇恨。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如今人之将死,倒将这一切都放下了,他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缓缓道:
“瑜儿如今长大了,有国师和大法师相助,我也能放心地将宣国交给你了。”
宣怀瑜抱着宣王,痛不欲生,“父王一定不会有事的,父王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宣王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抬手欲拭去宣怀瑜脸上的泪痕:“瑜儿......父王要走了,瑜儿要记得......”
殿外传来了士兵的呐喊声,刀枪的碰撞声,打断了宣王的思绪。
宣王不安地,颤抖地指向殿外,问道:“瑜儿,外面何故......会如此吵闹?”
宣怀瑜悲愤交加,他不忍心将宣国被围的消息告知宣王,不忍他父王临终还不得安宁,只得拭去眼泪,强颜欢笑道:“今日是儿臣大婚,这是礼部为儿臣安排的大婚曲目,父王听到的这一曲正是宫中乐队新排练的将士进军曲。
宣王闭上双眼,心中异常平静,颤抖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