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直通向深处的别致绣楼。一个十五六岁却已初显柔媚之意的美人坯子,正叮叮咚咚拨弄着古琴。
没有什么调子,只是随手拨弄着,竟也似雨打荷叶般动听。
“那田定走了?”美人坯子问道。
一旁的丫鬟连忙答道:“已经走了。听门房说,走时咬牙切齿的,怕是气得够呛。”
美人坯子轻蔑一笑。“生得如晋州的狗熊一般,也想打我的主意。”
丫鬟知道小娘子心中不快,连忙转移话题道:“养马的刘二上午回府来了。听刘二说,五……五……五姑娘似是在如意坊开了间冰果铺子,也不知卖的是什么物什。”
“兵国铺子?”美人坯子奇怪地说道:“难道卖的是兵器?那可是犯忌讳的事。”
说罢看了看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雨点说道:“明日去看看吧,好久没见了,到是有些想念。”
……
雨点渐大,出离铺子多时的五姑娘却紧张异常。
在杭州府的大街小巷转了无数的圈子后,又先后换乘了五辆马车,五姑娘终于来到一座威严庄重的衙门外面。雄壮的石狮子瞪着眼睛呆立两旁,大门上镶满铜钉,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书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苏杭应奉局”。
过了苏杭应奉局不远,五姑娘下了马车,沿着路走了一段,待确定没有人尾随后,这才一闪身钻进路旁的一家茶楼之内。
茶楼很陈旧,泛着淡淡的霉味。上下两层一个客人都没有,连端茶倒水的茶博士都不曾见到,许是因为生意不好被辞掉了。茶楼中唯一生了两条腿的,便是那胡子雪白邋里邋遢趴在柜台上睡觉的糊涂掌柜了。
五姑娘没有唤那掌柜,径直上了二楼,捡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从窗口向街上望了望,五姑娘取了条手帕出来,系在撑着窗户的叉竿上。若是田十一在这里,一定会担心那叉竿掉下去的话,会不会砸出个西门庆来。
系好了手帕,五姑娘便趴在桌子上出神,也不知是在心疼那一百九十贯钱,还是在因为乳娘疼十一郎多一些而捻酸。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铜钱饰纹锦袍,生着胖胖圆脸的贵人来到茶楼之中。
贵人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头面,一边笑吟吟地向趴在柜台上的白胡子掌柜点了点头。那掌柜似是一边的胳膊压麻了,所以换了条胳膊掂在脑袋下面继续装死。
胖脸贵人讨了个无趣,无奈自嘲笑了笑,迈着四方步子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