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常凝视的8秒钟,风没有终止动作,缪好时只好收回目光,再看下去就失礼了。
况且,她在人家车里睡到现在已经就先失礼了。她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车里睡过去呢?他的身份、年龄、来历她一概不知,连样子都未没能看清,竟然能如此安心入睡,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车速很慢,空气很凉,阳光普照。缪好时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很久没有不是在早晨闹钟声中翻身下地奔向公司的情节里醒来了。
静默。
片刻。
风停了,车也停了。
穆陆源只好理了理头发,自己说了这里的地名。
真是个语境匮乏的早晨。
面前却是一片边界被光晕笼罩的湖;头顶有水鸟成群飞过;耳畔有夏天早起的虫鸣;目及之处水波粼粼,静谧安详;只有远处几只帐篷确认这还是人间没错。
昨晚梦魇一样盘旋在她脑海里的情景和画面终于静置了下来。
看着看着,缪好时情不自禁地推开车门,赤脚走了出去,向前走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驻足的时候,水边的苇花暗暗散发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清香,拂过鼻尖让她瞬间心沁神怡,这才想到一句话可以说出来。
她转身,往回走。穆陆源没有追出去,在车里望着她走回来。
“这是日出?”
缪好时的声音,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瑟瑟嘶哑。
他注视着车窗边她的脸,风这次很听话,往后吹着,她整张面孔清清楚楚地落进他瞳孔的视网膜里。
穆陆源平生第一次红了脸。
他知道自己是用了很长的卡机时间,才很逊地说出一句废话来的。
“你以前见过日出吗?”
缪好时却认真想了想,回答他:
“这应该是第一次,我是说专门这样来看的。”
这基本上就是他们这天的全部对白了。大概这样的早晨和地点确实是不需要什么语境的。
后来缪好时的手机就开始不安生地响了又响了。
穆陆源将她送回家的路上,她在电话里已经确定了接下来12个小时的日程。又是交警大队又是警察局又是医院,还有公司,俨然一个急需回归繁忙正轨的精英人设。而他哪里愿意告诉她,自己还是个高中生,今天还得去上补习班?
so,说bye-bye的时候,他们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穆陆源只简单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