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道闻言沉默了一下:“关东大地胡子扎堆,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么说小娃娃已是孑然一身啊。”
一时间,仿佛想到自己,枯朽残躯,冰天雪地,又有什么不同呢?
忍不住叹息连连。
道:“我爷俩有缘,是一条路上的人物啊!”
眼瞅着铜壶里水翻滚,老道士竟也不怕汤,干枯的手伸出,在火苗里取下铜壶,从怀里摸出一粒黑乎乎的丸子丢进去,晃荡一二,递给陆恒:“喝一口,暖暖身子。”
陆恒怕烫,裹着衣袖捧过铜壶,嘶嘶的吸了一小口,烫的龇牙咧嘴。
老道士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口滚烫的含一丝中药味的热汤下肚,热流在胃中炸开,陆恒精神一振,忍着烫再喝了一口。
然后立刻把壶递还给老道:“道爷您也喝。”
老道士笑眯眯点头,抓起铜壶咕嘟嘟灌下去一半,真个是不怕烫的。剩下的又丢给小孩:“你身子冻伤,多喝点,免得落下病根。”
陆恒捧着壶,小口小口的吞咽着,感受着胃里炸开的热流一遍遍冲刷全身的舒爽,精神瞬间放松下来。
一时间,皆无言。
老道士不知想着什么,神色悠悠。
陆恒也在出神。
“得亏老道爷,不然我死定了!”陆恒心里想着:“这东北的冬季,单气候就足以杀人。”
脑海里,许多血火走马观花流淌而过,有与一对中年夫妇高高兴兴坐在马车里的场面;有胡子突然杀出来,枪声阵阵、兵荒马乱的场面;有那对夫妇舍身救儿,拖住胡子,声嘶力竭叫他快走的场面...
这些记忆愈发流畅,渐渐成为脑海里真切的一部分。
陆恒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穿越过来,刚到,便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他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叔,忽然变成一个十岁的小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险些被胡子干掉。
侥幸逃脱,雪地里一通乱窜,又险些被冻死。
这倒霉催的,到哪儿说去呀!
倒是这一昏厥,顺畅融合了那孩子的记忆,算是有缘,都唤作陆恒。一个是满清之末,东北某地主家的小少爷;一个是百年之后,碌碌无为的大龄青年。
陆恒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小说里的玄奇,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有一种恍惚。可这不是梦啊,有血有肉,有冷有热,一个真实的世界。
魏老道忽然开口:“夜深了,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