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这些年在乡野怕是成了咱们这几个人中最见多识广的。”
温杳眼睛湛亮,从村东的小黄狗到村西的怪瘸子,都一一数了遍。
“那你这下厨的本事是谁那学来的?”
“秋阿婆。”说起这个老太太,温杳眉眼弯弯,心里更是想念,可惜武国侯府如今还在风雨飘摇中。
“杳杳说,她做的点心那是千金难求呢。”温菱打趣。
“那除了咱们和秋阿婆还有人吃过吗?”
“有啊,”温杳脱口,面色就拧到了,“不提也罢。”
顾兰蘅和温菱对瞧了眼,这“罢”里似乎有猫腻。
“什么人让杳杳这么难以启齿?”
温杳眼睛看天看地,指尖绕着耳边发丝打了个圈:“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家伙。”
无足轻重?
屋外一袭墨色流云衫的男人正倚在树干,温杳怕是把能想到的恶劣词汇都使劲往他身上讨套。
他觉得很快就能达成“罪行罄竹难书”的成就,比如忘恩负义傅辞渊,得寸进尺傅辞渊,仗势欺人傅辞渊……
男人挑着薄唇轻笑,小姑娘的手艺嘛——
的确是一等一。
对石屯村的念念不忘里,他想的不光是悉心照料更是她的……
嘎吱。
温杳抱着小盘子轻轻合上门,才走出长廊两步又悄咪咪回去趴在花窗瞧了半晌才安心,还没走过拐角,她脚步骤然停顿,目光狐疑地在身后一番搜索,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瞧着自己。
小姑娘肌肤白皙透着盈盈月色,腰下鹅黄的裙裾轻曳如流水,行步间露出一截绣花鞋,精致小巧、赏心悦目,只是鞋尖上沾了泥土,兴许是去寻温菱时太过心急在山间跌了跤。
显然,温杳并没有察觉异常,转身没入星辉。
“主子。”
傅辞渊身边出现那身形魁梧的褐衣年轻人,他对于这男人夜半三更偷偷潜进武国侯府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
“是否要搜寻当年留在温家的东西?”洵武觉得这才是自家世子来的正当理由,傅辞渊留在彭城不光是因为圣旨,而是有更重要的目的。
“不急。”傅辞渊懒懒抬手制止,他还要在彭城留住一段时间。
洵武满脸讶然,那今夜跑了满城莫非就为了来看温七小姐,怎掩人耳目跟偷情似的……不,他家世子绝不会这么不理智——
一定是想从七姑娘身边下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