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互赠焉支马为最高敬意。
焉支马虽被世人追逐,可无人敢骑,其性烈如火,不将所谓的驭手掀翻决不罢休,更有甚者撕咬至马齿带血,状如疯马。
京城最拔尖的驭手也无能为力,京中有一御马世家,世代相传御马术,第十一代传人杨昶希尽得真传。
他听闻焉支马难驯,于是花重金购下一匹焉支马,驯马两月毫无进展,最后竟将草原熬鹰之法用于驯马。
他将自己和焉支马关入一个黑屋,七日后焉支马没被熬熟,他自己倒先疯魔起来。
后来据他家人所述,杨昶希濒死之时暂得一丝清明,曾立下遗训:后人驯马者不得入大茔。
家人在他弥留之际曾听到只言片语:
眼里有尸山血海,滔天悲愤…
到死才明白见惯风沙雨雪,怎会屈于嫩柳繁花…
大马啊大马,离了焉支无颜色…
……
此时的敦煌载歌载舞,满城自酿酒味。
缴获的几十匹焉支马都奖赏给了此次战役有功将士。
甘奕、甘梓、甘野三人虽是头次上阵,可杀敌并不含糊。
少年人本是血气方刚之时,一旦突破心中壁垒,可比处处留力的老油子生猛多了。
所以战后酬劳,这三个毛头小子竟然不输他人,再加上三人斩旗有功,于是一人得赏一匹焉支马,由步卒转调骑卒,引得其他袍泽眼红不已。
凉州军中都知晓,焉支马每年一半的数量都被羌人劫去。
每年入京路途三千里总是防不胜防,要不是羌人忌惮朝廷围剿早就洗劫一空了。
就算是如此,多年下来羌人几乎配备齐了焉支马,愈发使得凉州兵弱。
京中之人在杨昶希之后,皆认为焉支马不可骑。传闻就连救小皇子的那匹也只是御马监放入马群威慑其他马匹的。
之所以救小皇子是因为小皇子没事总爱跟这匹马玩,一来二去就相当熟悉了,有了交情。
可京中之人不知的是,焉支马在凉州是当作战马使用的。
当战马从狼口中长成,在战阵中厮杀,在大漠中驰骋后被送去红墙绿瓦,满嘴精细吃食,从一方天地囿于一厩,三千里路程积累了三千里的悲愤,又怎会被杂耍之人驯服?
而此时的甘奕三人,也在为这三匹焉支马为难。
三匹马皆头小高身,四肢强劲,甘奕所得为一匹黑马,通体纯黑,惟有马颈一绺白色马鬃,神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