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么?”岚山俯下身形,笑意森森。
罗闲眨着醉眼迷离,借着楼上朦胧灯火,仔细打量身前之人,几息过后,罗闲涣散的眼神蓦然一缩,身上一阵恶寒,慌忙撒开纠缠的手脚,正身跪好,口中所言亦是磕磕绊绊,句不成句。
“老,老,老师。我说闹着玩,您信么?”
周遭一众醉汉耳听罗闲所言,俱是虎躯一震,滔滔气焰顿时萎靡不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挪到罗闲身侧,溜溜的举起双手,跪成一排。
“罗闲,葛潮,蒋青松,顾璨,徐君。”岚山轻敲掌心,扫视眼前五人,一一叫出名号,言语平静,难见情绪。
被点名之人只觉头皮发麻,幼时师生相伴三年,深知眼前这个老师平日和善可亲,轻易不曾责罚,可一旦当他喜怒不假于色,便是真的气极愠怒了。
当下众酒鬼噤若寒蝉,额间冷汗蜿蜒不息,喝下的酒水也随毛孔散发,越发清醒了许多,一个个跪的越发周正,低头耷耳,静待老师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啪!啪!啪!啪!啪!
五声脆响依次响起,跪地众人面皮一阵抽搐,可掌心并未传来痛楚,不解的面面相觑,却不敢直视岚山。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汝等过错,皆在于我,代徒受过,也是应该。”
岚山摇头苦笑,见这落拓五人,揪心不已,左手五道尺痕深刻入骨,鲜血淋漓。
众人见状羞愧难当,一个个恨不得板子落在自己手上,忍不住涕泪纵横。
罗闲膝行几步,一扯衣襟撕下布条,慌乱的替岚山裹上伤口。
“老师,传道授业,兢兢业业,都是学生愚鲁不堪,误入歧途才使老师面上无颜,您尽管要打要骂,且莫为了我们几个不成器的伤了心,又伤了身子。”
罗闲啪啪的甩了自己两记耳光,对这位恩师是打心眼里尊敬,岚山授徒有教无类,从不会区别以待,而且为人周正以身作则,学生家境困顿的,只要好学上进,岚山也会酌情免除学费,平日多有资助。
罗闲当年家贫,没少受到老师恩惠照顾,以前也是上进好学的,只是后来参加乡试,屡试不中,邻里间多有碎语闲言,一时钻了牛角尖,才自甘堕落,渐渐混不吝的得过且过。
其余几个,境遇也大多类似的,大多处境不堪,众人抱团取暖罢了,平日里也不曾欺凌乡野,顶多骗一骗外乡生人,讹诈点闲钱,勉强改善下生活。
罗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