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前后站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带微笑,另一个则是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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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依然在夜色里前行着,先前那些难民并未继续跟着他。
一处破败的村庄内,看上去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并没有一个人,满地荒芜与狼藉,宁舒寻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坚固,不会倒塌的茅草屋躺了下来,将屋里散落的茅草尽数遮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睁着眼发呆。
他神情茫然的望着前方的黑暗,双手微微颤抖着,不停的用盖在身上的茅草擦着手上,脸上,衣服上的血迹,直到皮肤发红,渗出血丝。
空洞的眼神,重复的动作,原本稚嫩的脸庞除了灰尘外还添加了不少的伤口,有些是刮蹭的,有些是自己造成的,一片片灰尘间还带着些泪痕,显得很是凄苦。
他的手上不是没有见过鲜血。
山中妖兽,不怀好意的修行者,潜伏在洛城的异族,布下杀局的妖物......
但这些无一不是修行者,宁舒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普通人出剑,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修行者,那么便不会去以另一个层次压迫凡人,即使是在考核试炼的环境中。
然而当他真正的面对那些眼中放着绿光,行事如恶鬼般,丧失了人性的难民们后,当他将剑砸在那个难民身上并看着那枯瘦的胳膊掉落在地上,当那滚烫的血珠落在自己脸颊上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以前那些自以为果断地出剑,凌厉的剑意与冷冽的杀气都是空谈。
没有什么剑意杀气,只有颤抖的手和恐惧的内心。
他可以面对那些修行者出剑,却无法对着这些比修行者还要恐怖的难民出剑。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
修剑修的是本心,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虽然现在身躯只是六岁的身躯,怀中那把剑需要双手才能勉强拿起来,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自己恐惧的表现。
因为恐惧,所以无力。
他心中分明感觉自己能挥动手中的剑,但就是由于不愿对凡人出手,因此才选择了躲避,就连五十弦上也覆上了一层紫色的剑鞘。
若他可以勇敢一点,那么那日的孩童与妇人就不会成为尸体,他也不会躲在泥水中不敢出声。
斩尽心中事。
这是宁舒修剑时的唯一念头,可现在,因为他心中的犹豫与恐惧,导致剑心不再锐利,剑体也不再锋锐,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