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沿着道路艰难的前行,怀中的剑一次又一次的掉在地上,又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拣起,虽然他现在没有任何法力,但这把泛着紫色的长剑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条官道上没有山中那样的恐怖,路旁瘦骨嶙峋的难民们虽然没有做出恶鬼一样的举动,但眼中毫不掩饰一种贪婪的欲望,却碍于那把剑不敢在光天化日里上前。
而在宁舒看来,比起这些被灾难蒙蔽了人性的灾民,那些村里的人显得更加可怕。
“快滚,别逼我们动手!”一位农夫站在村头,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叫骂着。
宁舒已经听了好多次这样的话语,有的粗俗,有的客气,但无一例外的都透着一个信息——这里不欢迎你们。
此前数次宁舒都选择沉默,然后转身离开,因为他不是一个想给其他人带去麻烦的人,但他也从未经历过这样被人厌恶的场面,饶是淡然如他,也不再能保持沉默了。
“我身上并没有染病......”宁舒低声说着。
“胡说,你和他们一样,身上都是脏的,赶快滚!”村夫嘶吼着,口鼻间蒙着白布,不敢近前。
宁舒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的泥水的衣服和可怖的伤口,转过头看着身后和自己相差无妨的灾民,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瘟疫对于凡人无异于来自冥界的信使,他可以理解村民们这样的行为,但对于他和身后那些并没有染上瘟疫的老弱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我只是想要一些吃的......”
村夫看着这个怀中抱着剑,面颊消瘦却很镇定的孩童,眼神中透着猜疑,片刻后摆了摆手,扔出一袋干粮,表情依旧厌恶,警惕着男孩儿接下来的动作。
宁舒捡起地上的口袋掂了掂,步履缓慢的向后走去,他径直走到路边歇坐着的妇孺身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干饼分发后,将剩余的放进衣服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村落,抱着剑离开。
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一路上所见除却逃亡的人之外,大多都是横躺在地上的尸体,在白天的日头下散发出一种冰凉透骨的感觉。
这些都是他曾经看到平安城外那些难民时想象过的场面,只是任凭他怎么想象,都远远没有亲身体验后来的真实,尤其是人心的真实。
从前宁舒认为,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善意的,或者说,只要自己带着善意,那么回馈得到的东西想必不会差,就算是徐家村屠村这样的事情,也都被他看作是极少数的特例,更多原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