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匈人小王爷呼衍屠端起酒壶往杯中倒酒,酒水从壶嘴中划出一道清澈的水流落向酒杯,酒杯承接着酒水,渐蓄渐多,就在酒水即将溢出杯口的那一刻。
呼衍屠屈指一弹。
盛满酒水的酒杯像是离弦之剑一样破空向着谢希孟袭去,与酒杯的速度相比,此前江湖汉子们的飞斧就如同婴儿蹒跚的步伐那样迟缓。
那酒水随着酒杯的运行溢出少许,却并不下坠,而是围绕在杯旁,带着丝丝凶煞气,驱散了雨丝。
在谢希孟的眼中,这酒杯中的酒水变成了一匹匹草原上的巨狼,它们从杯中冲出,张着血盆大口,露着惨白獠牙,夺人心魄。
他低头笑道:“看来你们匈人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不懂神朝的礼节啊,先前已然说了不喝,此时又岂有强送之理。”
随着这句话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五彩剑光,剑光所过之处,酒杯化为虚无,酒水化作的巨狼寸寸断裂,消失在雨中。
谢希孟手中出现了一把剑,剑柄上有一个状若孔雀羽翎上眼睛的浮刻,上面嵌着一颗透明的宝石,三尺青锋上缭绕着光辉,他拿着剑,隔着亿万滴雨,剑尖直指庭中圆桌旁的人
神朝年轻一代第一人腰间的佩剑终于出鞘,就算是先前在街上有百人阻挡,这把剑始终只有剑意在杀人,而现在,这一只骄傲的孔雀终于开屏。
不是为了展示光华,而是准备杀人。
呼衍屠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拿起桌子上的第二只盛满酒水的酒杯,翻腕向前一泼,那些酒水化作七个金轮,有三个直奔谢希孟而去,剩余的四个则旋转在自己身旁,护住己身。
谢希孟今日的目标就是他,也正是他参与了北方边境的屠村,所以谢希孟不可能放过他,但谢希孟以剑斩开三个金轮后,剑气所向却不是匈人小王爷,也不是那位背着刀的羯人,而是在身后撑着伞的那位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自从谢希孟进来后就一直未曾开口,隐于伞下,低垂着头,听到剑鸣声,感受到空气的波动,他便知道谢希孟的剑是向着自己来的。
纸伞伞面片片碎裂,伞骨仿佛开出一朵花,随着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的爆炸,年轻人向后飞出几米远,缓缓落在地上。
谢希孟的一剑仅仅只是碎了他手中的伞。
年轻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庞,有一种病态的美感,他冲着谢希孟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
谢希孟并不答话,惫懒的眉眼在这一刻终于变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