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谱新曲,且还是以筑基之身创作的新曲,夏云烨右手拨动了最后一个音符之后,久久没有睁眼,想要再多沉浸在那种通彻乐道的玄妙状态里再多一会。
而那灵光渐退,他最终还是睁开了眼,古城的磨砂玻璃透过了下午温暖的阳光进到屋子里来,照的人心生慵懒。
不过才缓和了一会,夏云烨又立时掏出来了一卷空白谱卷并一根雀枝毛笔,开始记下来刚才弹奏的那首曲子的乐谱。
这是第二道难关——
想要谱写新乐,其一难是天生地现的灵光,其二便就是记载下来曲谱时天道的判决了。
无数的乐修并非没有灵感,也并非天资不够卓越,但大多还是毙在了这天道判决之上了。天道判决不通过,再多的点子,再多的曲调,都无法付诸纪录于纸面上,而一旦无法流下记载,在尘昀界,这个曲谱就没办法流传开来,亦无法传道于后人。
夏云烨先是深深吐息了一次,随后便稳稳地执起了笔,赤红的笔尖落到了月白色的类似绢布材料的空白卷宗之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顺利写下第一小节的曲调之后,夏云烨停了下来,锤了锤因为紧张而有些酸胀的肩膀,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看着空白谱卷上的一行玄妙乐符。
大概有个一炷香的时间,绢布上的字迹没有丝毫褪色,那一段曲,又或者说,这首新曲,得到了这里的天道的肯定判决!
夏云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乎立刻又捏着笔奋笔疾书起来,一个乐符一个乐符地将刚才所奏的曲调记录下来。中间又产生了新的想法就立刻重新抱起琴来反复弹奏推敲这一段的音韵,确定下来之后再去绢布上记录。
创作的时间过得飞快,日薄西山之时,褚扇和兰庭狗狗祟祟地回到房间里时,面对的就是一屋子满地的绢布,上面绘满了各种整齐却让人看不懂的符号。
“前辈,您这是在干什么呢?”褚扇站在门口有点不知道从何下脚,毕竟这地面上如今布满了一片一片的布片,他若是走过去就势必要踏在这些写了东西的布片上。
他可没那个胆子。
夏云烨如梦初醒地懵然抬头,脸上没有了面具的遮挡更能看得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早在几天前,夏云烨就选择了摘下脸上的白板面具,虽然实际上也并非以真容示人,但是到底给人看到了他那张一看就违和感满满的脸。
此时此刻,肉眼可见的,坐在贵妃榻上的夏云烨状态属于是介于痴狂与苍白之间的极端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