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早早报了警,警车来得比沈清照预想中来得更快。
在警|察尖利的笛声和众人惊世骇俗的叫喊声中,那个黑衣男人慌乱松开了刀刃。在那把刀掉在地上发出的叮当响声中转身就跑。
一场闹剧匆匆发生又匆匆消失。只留下了地面一滩干涸发黑的血迹。
沈清照顾不上去追那个男人,连忙跑过去查看贺斯白的伤。
贺斯白满手的血,但表情依旧平静,还在沈清照凑近,想要查看他伤势的时候,轻轻避开了。
他很乖地笑了下,语气甚至带着安抚:“我没什么事,别弄脏了你衣服。”
沈清照只觉得喉咙都发堵:“你是傻吗?疼不疼啊。”
少年的脸依旧苍白,唯独黑眸猛然亮起来,亮晶晶的:“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沈清照声音罕见地带上颤。
她很快地别开眼,慌乱地挣开包的拉链,胡乱翻找手机:“你别乱动,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贺斯白点点头。垂着两只手,安安静静地望着沈清照慌乱的模样。
他能感觉到指尖不停有温热的液体在往下滑,钝痛混着血滴滑落的痒,一阵阵涌上来。
但看着沈清照为他着急的样子,心里的畅快远比手上方痛意来得更强烈。
——其实是疼的。
——但是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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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老一少两个民警慢悠悠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环顾一圈周围乱糟糟的情形。
老一点的那个民警问:“谁报的警?”
众人不想出头,更不想掺和这趟浑水,纷纷讪笑着说不知道,三缄其口。
刚才一直沉默着仿佛根本不存在的贺方林不知从哪张桌子底下钻出来了,这个赌鬼环顾一圈,理直气壮地举起手:“同志!有人要杀我灭口!”
老警察愣了两秒,表情凝重了些,上下打量贺方林:“这么严重?我看你是一点事没有啊。”
“嗨,这不是因为我儿子来了。我儿子打架多厉害,”贺方林后知后觉地抻长脖子,转头去看贺斯白,表情罕见地挺关切,“没事吧儿子?”
“眼瞎就去治,满地的血,你猜有没有事?”沈清照冷着脸:“他有你这么一个爹也挺倒霉的。”
贺方林被噎了一气。脸色顿时又红又黑,煞是精彩。
可又碍于沈清照房东的身份,只能讪讪的笑:“你怎么说话呢